“這狐仙小築一直都是對外出租的，聽說是凌霄宗的那位狐仙大人住過的，所以租金比旁處貴了一倍……”

“內子素來崇拜狐仙大人，所以我等……”中年男人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因為她見之前動怒的那位前輩，似乎……要哭出來了？

“胭脂，哪個惹你生氣了？”

無妄塵的聲音遙遙地飄過來，聲才落，人便搖著扇子落了過來。

見到瓊熒也在後，無妄塵明顯鬆了口氣——有這位在，胭脂必然吃不了虧。

“無妄塵。”胭脂狐仙咬牙，強迫自己抬頭看向他那張風流倜儻的臉。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語調也不如平時平穩，像是被氣急了，又帶著濃郁的嘲諷。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缺這點租金了？”胭脂狐仙哈得一聲笑了，對著無妄塵問。

無妄塵皺眉，目光在中年男人身上掃過，才恍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心中發沉，臉上笑意消散，忍怒對著匆匆趕來的客棧管事叱問：“怎麼回事？”

瓊熒看著他這點舉動，不由自主的想——要是換了艾九來會怎麼做？

正想著，凌霄老祖也閃身落在她身邊。

“可有受傷？”凌霄老祖拉著瓊熒的胳膊柔聲問：“怎麼與人動手了？可是誰欺負你了？嗯？”

瓊熒好笑地看著他——動手的又不是我！

問錯人了吧？

“主人。”胭脂狐仙恭敬地走到凌霄老祖身邊，低眉順眼地對著他喚。

一如她未化形之前。

意外的看了眼突然間改口的胭脂狐仙，凌霄老祖頷首，也略略猜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先回去？嗯？”凌霄老祖低頭對著瓊熒問道。

“好。”瓊熒委屈地看了眼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

都被你抓住了，還能怎麼辦嘛？

胭脂狐仙俯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變作原形。

之前在客棧那一晚後，她也算是知道了無妄塵的心思，連帶著曾經看不穿的事也豁然開朗。

千機樓的那些人是個什麼心思她知道，他無妄塵是個什麼想法她也知道！

若是之前，她也許就忍了這口氣，可是、可是……

她不想忍了。

這段時間來她跟著夫人，看了人間百態，學了不少話本子上沒有的東西。

她這才知曉，原來情愛不是一個人的違心躲避與另一個人的逢迎討好。

她本就是凌霄仙尊的坐騎！本就是這位大乘期修士的契約獸！

這個身份有什麼不對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好歹是一峰之主，莊重些。”凌霄老祖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並未坐在她身上，而是帶著她和瓊熒騰雲而去。

無妄塵站在原地未動，總有種即將失去什麼的不安。

一旁跪地的客棧掌事打了個激靈，總算意識到一絲不對。

胭脂狐仙可不止是凌霄老祖的坐騎，更是凌霄仙宗的一峰之主！堂堂的渡劫期修士！

千機樓，憑什麼輕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