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么捧著東西跟在玉娘身後，看著這川流的人群，只覺著安定的好似不現實。

整潔的小鎮，安逸的眾人，饒是太平盛世亦難見。

兩人入了一家小餐館，玉娘熟門熟路點了菜，又給么么點了碗雞蛋羹。

菜才入口，么么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偏頭看向旁桌的鴨血粉絲湯，又看向自己和玉娘碗裡的粉絲湯，小小的眉頭輕蹙。

之前在家中時菜裡沒放過香菜倒是正常，可為什麼下了館子，也給她和玉娘搞了特殊？

玉娘方才可沒說不加香菜呀！

玉娘渾然不覺，見么么頓住，還以是她不喜歡。

“不合胃口嗎？”玉娘問。

“沒有沒有。”么么忙擺手，對著玉娘問：“姨姨，你不愛吃香菜嗎？”

玉娘綠了臉，她擰著眉頭說：“香菜？我……”

玉娘微頓，她看著筷子下的鴨血粉絲湯，悵然而笑。

“不愛吃。”玉娘低下頭，不再發一言，眼中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

么么乖乖扒飯，她看著這隻籠中鳥，心中情感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著現在的玉娘，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開心了。

艾秀才一直悄悄關注著這邊，忽而間臉色微變，在短暫的沉吟後，他悄悄又給玉娘和么么身上施加了道護身法術，而後才倏而消失在原地。

么么若有所覺般回頭，看著身旁空蕩蕩的桌子失神。

——出了什麼事了？

不過頃刻間，艾秀才的身形便落在了村子通向鎮外的羊腸小道上。

小道上春草茂密，綠油油的草尖上灑滿了猩紅的血跡。

牛車破爛，趕車的老伯手裡的長鞭斷了一半，斗笠破裂碎成了八瓣。

遍體鱗傷的陶陽拎著長劍，氣喘吁吁地停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已經逐漸開始模糊。

親眼目睹布衣書生出現的那一瞬，陶陽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他的身後，陶氏身負重傷，僅有一息尚存。

“仙、仙尊……魔物、魔物……進來了……”

這話不用陶陽說，因為那夾雜著血腥地魔氣已經在他們周圍形成了包圍之勢。

艾秀才蹙眉看向天邊的裂縫，蔚藍的天空中平白裂開了一個半丈的漆黑裂縫，裂縫之中還有漆黑的東西正在源源不斷的擠進來。

艾秀才並指為劍，清冽的劍鋒無聲掃過，將這些黝黑地魔氣殺得片甲不留。

裂縫處的魔物微頓，紅燈籠似得大眼睛清晰得倒映著艾秀才冷凝的眉眼，喉中擠出了一聲微弱的嗚咽。

“主……”

下一瞬，裂縫被劍氣逼合，天空如鏡面般乾淨光滑。

就連方才那個魔物，也消失在裂縫另一端，徹底沒了蹤跡。

同一時間，飯館之中，么么錯愕的盯著從空而降的老道士，捏著筷子不放手。

看似堅固的木桌被砸的稀巴爛，桌上的粉絲湯倒扣在老道頭上，滾滾熱氣不住地上冒。

么么嚥了口口水，艱難地發問：“這飯錢……是不是該他出？”

這老道渾身狼藉，像是才從垃圾堆裡鑽出來的一樣，衣裳破爛不說還臭的燻人。

這會子被這麼一砸，也不知道到底是被砸暈了還是砸懵了，竟仰著頭就這湯碗舔了起來。

“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