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的這一段話,無疑將自己的身份壓得極低。
她做足了求賢的姿態,只靜靜地等著自己的獵物上鉤。
可灼華的神色太過平靜,平靜到連陳怡這個經驗豐富的老演員,也看不出這位究竟是真的平靜還是在演戲。
可她答應或者不答應,對陳怡來說其實並不算是特別重要。
她要的,只有這段音訊而已。
有了這段音訊,無論什麼時候出了事兒,都能算的上是足以引導輿論的證據!
私生女這把火,永遠都燒不到她的頭上來!
輕而易舉地讀懂了陳怡的心思,灼華只覺著原身可憐。
無論當初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遺棄,如今又因為什麼樣的理由不能相認,這位母親做的永遠都是最壞的打算。
她的心裡對原身沒有愧疚,更沒有溫情,甚至連利用都沒有。
好似原身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塊小石頭,一塊堵在路上的石頭,一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打在她身上的石頭。
【喂,知道你在,你想如何?】灼華忽而在識海中問。
【咕咕咕?】一一發出一道奇怪的聲音,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傻了。
識海中無人應答,唯有一一的聲音接著響起。
【怎麼了宿主?】一一問。
灼華卻忽而覺著肩上又重了一點點,後脖頸更是冰涼。
她彎起了唇,笑盈盈地看著眼前人。
“好啊。”灼華輕描淡寫地說。
她用了原身的身子,自然要滿足原身的心願,償還借用身體的因果。
見她突然答應,陳怡反倒愣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她的選擇。
“我的確想以課業為先,但也佩服您的敬業精神,我願意在《桃夭》這部劇中成為年輕的桃夭。”灼華微微一笑,客套且有禮地說。
她又玩笑道:“再說了,算上這次,也算是您第三次請我了,我要是再拒絕,豈不就是我的不是了?”
陳怡腦中恍惚,心中還有些驚疑不定。
——她怎麼就突然答應了呢?
“歡迎。”陳怡表面功夫做得不錯,很快便穩定心神,還對著灼華伸出手。
“謝謝。”灼華客氣地說,又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問詢:“不過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我還在上學,時間是可能不會很方便。”
陳怡輕輕咬了咬牙,覺著這話聽著有些欠揍。
——時間上不方便你答應什麼?
“不是還有兩個月就放暑假了嗎?那個時候應該方便吧?”陳怡故作不知的說:“平時只怕要佔用一些休息日的時間,額……總不好叫整個劇組為了迎合你而更改行程安排。”
灼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是在逼著她主動反悔啊?
“好,那我去和唐導商量商量,看看幼年桃夭的戲份能不能挪一挪。”灼華笑的風輕雲淡,又無辜單純。
“上次不歡而散,是我失禮,趁此機會我也和唐導賠罪。”灼華輕描淡寫的說:“順帶談談投資的事情。”
陳怡面上僵硬,但灼華已經將話說道這種地步上了,她也不得不點頭賠笑。
灼華做事素來求個快,能省心的地方絕不多拖延。
出於尊重,在聯絡馬毅投資之前,她給蘇谷打了個招呼。
蘇谷聞言皺了眉,斟酌再三才說:“你若是對這方便感興趣,咱們天祥娛樂今年就有部不錯的片子可以投,委實不必在外人身上浪費資源。”
“況且……”蘇谷壓低了聲音,隱晦地提醒:“這部劇,賺不到什麼錢的。”
哪怕有唐導坐鎮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