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蘇格將杯中涼茶一飲而盡,長聲吐氣道:“九妹,你親自去一趟京都,告訴天兒,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雖然不是我唯一的弟子,卻被我當做道門下一任掌教培養。”
“小令我允許他自作主張,大令不容他有半分懈怠。”
“他玩弄方家女僕的事讓他自己擦乾淨屁股,別壞了我的計劃,否則我不介意換個弟子下山取代他。”
宮蘇格面浮怒色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連自己褲襠裡的玩意都管不住,還指望他能挑起道門未來?”
涼亭內,一位正在研究棋譜的中年美婦抬頭嬌笑道:“大師兄,我看天兒做得就挺不錯嘛。那個方家女僕現已成了方振東的乾女兒,他這當了方家的乾女婿,到底算半個方家人。有方家為後盾,辦起事來想必更方便些。”
宮蘇格搖頭道:“你太小瞧方振東了,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信不過,又哪會相信外人。”
“他之所以對天兒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樂意促成這樁姻緣,無非是想借天兒的身份捆住道門,借力使力,拿我們當槍桿。”
中年美婦走出涼亭,坐到宮蘇格對面的石凳上,嗔怪道:“大師兄既早已洞穿方振東的圖謀,又為何讓天兒下山與方家聯手?京都十大富豪家族,沒了方家,換一個合作不是更好?”
宮蘇格笑著給中年美婦倒了杯熱茶,反問道:“與其它家族合作,他們就沒方振東的心思了?”
“九妹,凡事不能單看表面,拿韓家的那個黑子舉例,運宗的小子和他聯手,雙方互利,他做的就比天兒好。”
“知道為什麼嗎?”
宮蘇格自問自答道:“因為他沒有弱點讓韓黑風掌控,所以他能光明正大的談條件,謀取自己最大的利益,且讓對方心懷忌憚。”
“天兒一上去就被人捏住了七寸,在方家老狐狸面前哪還有公平可談。”
中年美婦犯愁道:“他做都做了,身在方家,總不能悄無聲息的解決那個女僕吧?”
“你覺得呢?”宮蘇格端著剛倒的熱茶,輕輕吹蕩道:“方家旁系的女僕,真有那麼重要?”
中年美婦眼前一亮,霍然起身道:“那我下山了。”
宮蘇格不忘叮囑道:“這是我給天兒的考驗,你別暗中相助。真要是扶不起的阿斗,早日回山才是正事。”
“知道啦師兄。”柔媚的聲音迴盪在八卦林。
……
玄門,觀星臺。
凌霄子手拎酒罈,豪飲如牛。
在他的身邊,白髮老嫗神色莊重地說道:“師兄料事如神,孫玉清果然出現了。”
“那幾派跟蹤李靜霜的探子死的死傷的傷,玄門此番隔岸觀火實為明智之舉。”
“崑崙三十三劍,再加上手握鎮妖劍的孫玉清,這塊氣運蛋糕根本沒人能渾水摸魚。”
凌霄子怡然自得道:“我陪谷琦劍下了幾十年的棋,若看不透這些關鍵之處,還有什麼資格做玄門掌教。”
白髮老嫗嘴角上揚道:“下了幾十年的棋,卻沒有贏過人家一局,師兄,我覺得你可以找他拼酒,他一定喝不過你。”
“噗。”凌霄子剛灌進嘴裡的烈酒當場噴出,氣呼呼道:“你以為我沒提過啊?孃的,當年我要拼酒,谷琦劍不來,讓孫玉清陪我喝。”
“你知道那瘋子喝了多少嗎?”
“三天,三天喝了我二十七罈仙人醉啊,沒把我心疼死。”
凌霄子擦拭著嘴角的酒水,恨恨道:“什麼孫魔頭,明明是酒魔頭。”
白髮老嫗使勁憋著笑道:“我聽說你被孫玉清灌得不省人事,從那以後再也不敢稱自己酒中仙了。”
凌宵子眼神噴火道:“他使詐,仗著武力偷偷將體內的酒水逼出體外。”
“可憐我為人老實,嗚……”
“該死的孫玉清,千萬別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