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沂南安安靜靜坐在石椅上:“留在這裡。”
“為什麼?葉總……”
“我說,”葉沂南皺眉,神色陰冷起來,有些厭煩一個決定說兩遍:“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等他們來。
這一戰早晚要開始,只是時間問題。山路泥濘,鹿丞他們走過來肯定耗費體力,何必要他們過去?
“葉總,他們來了。”裴敖脫下雨衣:“我們……”
“殺。”
葉沂南冷冷吐出一個字。
他和鹿丞之間,這一戰開始了。
也許他會死,也許是鹿丞。
只是……葉沂南看向還在茅草屋裡睡覺的葉林溪,他輕輕嘆氣。
其實葉林溪想要他死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葉沂南捂著心臟,想到葉林溪看他的眼神,他的心臟就特別疼。
屍骨殘骸,無人能靠近茅草屋。
葉沂南就坐在石椅上,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他。他只看著那些穿著軍裝的人怒視他,然後鮮血濺了一地。
他不明白,那些人明明可以活得很好,只要不干涉他,都可以好好活下來。信仰有那麼重要嗎?國家的底線高於一切?明明鹿丞也是沒有信仰的人。
他的父母,曾經也是將國家當作信仰。
結果呢?死的那天有誰記得?天氣晴朗,歡聲笑語,沒有人記得有那麼兩個人為了國家大義犧牲。
他們記得的英雄,那個人叫葉曉峰。
“葉沂南,你一定會落在我們手裡。一定會!”那個穿著軍裝的人怒目圓睜:“殺了我也沒有用,葉沂南你這個畜生。”
葉沂南微微歪頭,裴敖抬起手,一槍斃命。
“真是服了。”葉沂南擦掉腳邊的那滴血,然後將手帕四四方方疊好:“一隊人一隊人往上趕著送命,肖良哲的腦子裡面裝屎了?”
“葉總,他們主力根本不在,我們已經死傷近一半人。”
“嗯。”葉沂南望向遠處的魚肚白,淡淡道:“下過雨,要變天了。”
早上六點,葉林溪是在火光之中醒來。
她這一覺睡了好久,當知道自己控制不住睡意時已經明白葉沂南往她的飯裡面加了大量安眠藥。
起來後她聽到了很多聲音,有槍聲,還有其他連七八糟的聲音。
“醒了啊?”葉沂南懶洋洋地開口,他坐在這裡已經半個小時,算算時間葉林溪該醒來了:“怎麼樣?這一覺睡得好嗎?”
葉林溪死死盯著葉沂南:“你給我下藥了?”
“只是讓你睡得踏實一點,我們該走了。”葉沂南拿起衣服遞到葉林溪面前:“穿上,剛下過雨,山裡有些冷。”
“不要丟掉衣服,你會冷。”
葉林溪只是死盯著葉沂南,最後毫無辦法,穿上衣服。
她沒有任何能力和葉沂南抗爭,只能聽從葉沂南的指令。她要活下來,活著看到葉沂南收到懲罰。
葉沂南拉起葉林溪往外面走,他必須攥緊這個女孩兒,否則這個女孩兒肯定就跑沒了。
他沒有時間了,只有最後這點時間和葉林溪相處。葉沂南很想就這樣貪婪地盯著葉林溪看,最好刻骨銘心,死了都要留在他靈魂深處的記憶。
“你們被包圍了,放下人質,再說一遍,放下人質。”
“你們現在全部被我們……”
“砰——砰——”
回答那個人的是裴敖的兩槍,兩個人準確無誤斃命,甚至都沒等第二個人把話說完。
葉林溪瞪大眼睛,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