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英菊看來,現在許小姐一直沒有出現,一切都只是這位何阿婆嘴裡的一面之詞,但是就算是許小姐其實並沒有說過這些閒話,何阿婆也確是有權利倒賠一個月房租讓許小姐搬家的,只是出於好心,英菊還是很仔細的勸說何阿婆想要讓租戶搬家可以,但是千萬不可以在外面四處傳揚許小姐這些閒話,先不要說何阿婆現在是空口無憑了,就算是有確鑿證據,這些東西也算是許小姐的個人隱私,許小姐是高學歷,在法律方面,何阿婆是絕對鬥不過她的。
何阿婆看起來也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知道將事情做絕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在讓英菊給許小姐打電話時只讓英菊對許小姐說是因為自己的孫子過些日子要來家裡借住,實在是沒辦法將房子再租給許小姐了,只能麻煩許小姐再從新找間房子去了。
其實許小姐心裡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只是沒想到何阿婆會忽然之間不再需要自己的租金生活。
其實英菊也知道許小姐不是壞人,她只是個高學歷的巨嬰,以為自己是所有人的中心,全世界都該圍著自己轉,所以她永遠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願意出錢,何阿婆卻不願意替自己洗衣服。
只是憑良心說,這世界上的巨嬰可真的是不止許小姐一個,沒過幾天,才將自家一套獨立的兩居室出租不到半年的張阿伯就一臉怒氣衝衝的闖進公司來,說什麼也要讓租住在自己房子裡的那小兩口立刻搬家。
因為張阿伯看起來心情非常激動,程剛擔心英菊自己應付不來,就親自過來接待張阿伯,英菊在一旁聽了半天,終於明白張阿伯為什麼要這樣激動的寧願倒賠房租也一定要讓那小兩口走人了。
原來那小兩口經常吵架,而且一吵架就砸東西,將張阿伯的房子給砸的七零八落,他們憤恨於自己每天辛苦上班卻賺不到多少錢,而張阿伯卻每天坐在家裡收他們房租,其實他們也知道張阿伯有很嚴重的風溼病,根本沒辦法去工作賺錢,但是顯然,重病纏身的張阿伯在這小兩口眼裡卻是再怎麼欺負也不必要承擔任何風險的,所以他們每天就算是不吵架也會存心拿張阿伯的房子出氣,沒幾天就將大門踢壞,還跑來要張阿伯立刻給他們換新的,不然就將張阿伯自己的房門拆掉給他們安上。
更過分的是,他們房子裡缺什麼都跑來張阿伯家裡拿,根本無視張阿伯的拒絕,甚至在將張阿伯家裡唯一的一臺風扇給拿走之後,還在一旁很開心的看著張阿伯拖著嚴重的風溼身體將自己新買來的一臺風扇很費力的搬回自己房裡,不但不上來幫忙,還故意對張阿伯冷嘲熱諷,其實這小兩口的房子在二樓,而張阿伯自己卻住在四樓,等到張阿伯好容易將風扇給順著樓梯拖去四樓,還沒進家門,這小兩口卻又趕緊跑上來一臉笑眯眯的將風扇從張阿伯手中接過去,張阿伯本來以為他們要幫自己將風扇給抬進家裡,誰想到這小兩口卻說上次張阿伯給他們用的風扇是壞的,正好需要換一個,至於那臺壞掉的風扇,張阿伯可千萬記得要趕快下去二樓取上來,不然要是一不小心讓這臺壞風扇將他們弄傷,張阿伯可是要賠上一大筆錢的。
張阿伯因為不堪自己每天被這小兩口像玩具一樣耍弄,因為之前本來就因為這小兩口說經濟困難,自己只先收了他們半年房租,所以寧願倒賠一個月房租也一定要讓他們立刻從自己的房子裡搬走。
英菊沒辦法,只好立刻給那小兩口打電話,讓他們去另外找房子,至於退押金是不要想了,因為房子被他們給損壞的非常嚴重。
但是等到那小兩口來到公司辦退租手續,英菊才看見這小兩口的年齡其實最多不過才十八九歲,料想他們在家裡也一定是整天這樣對待他們父母的,但是實在不該自以為是的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是他們父母,所有人都應該為他們無條件付出。
……
……
但是讓英菊心中對這次退租糾紛最忿然不平的卻是,顯然,這小兩口之前對張阿伯的所有欺負現在都已經隨著退租不了了之了,而且還平白賺到一個月房租,被欺負的張阿伯沒辦法為自己報仇解恨,只是因為自己以後終於可以不再被欺負了就在程剛跟前一個勁的千恩萬謝。
程剛後來自己出錢替張阿伯從新裝修了那套房子,因為他之前要求那小兩口按照房子損壞程度賠錢時他們兩個卻拿著刀在公司裡自殘,程剛知道就算報警他們也一樣是沒有錢賠給張阿伯的,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一百塊錢。
看來巨嬰是根本不分窮富的,月薪三萬的許小姐能當巨嬰,月薪加在一起不超過三千的這小兩口,也一樣能當巨嬰。
英菊以為程剛這一次自己掏錢替張阿伯裝修房子,程伯母知道之後一定會責怪他的,因為在商言商,這裡是中介公司,不是慈善機構。
“你以為裝修個一居室能花多少錢,廣告費多少錢一秒,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忍不住淡然笑笑,“租戶是咱們介紹過去的,這筆賬,房東只會記在咱們頭上。”
“那現在怎麼辦,繼續找其他租戶接盤,誰知道那小兩口會不會再回來搗亂,”
“按理說合同結束了,他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但是這也算是被房東趕出去的,會不會回來找房東出氣,就不知道了,”他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套房源先擱置兩個月,看看情況再說。”
“兩個月也差不多了,”他說,“兩個人月薪加起來都不到三千,他們能在這裡待上兩個月才怪。”
程剛說話間已經將他媽送來的兩份午飯給從微波爐裡拿出來,而且英菊的午飯裡還特意多了一份蛋糕和奶茶。
英菊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些小小激動,也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也許只是因為她是個女人,而他是個男人。
程剛讓英菊慢慢吃,雖然現在已經快要下午一點半了,但是他可從來不會介意英菊的工作從幾點開始。
但是誰想到,新鮮的奶茶才只吸了一口,就聽見身後“咣”的一聲,透明的玻璃門被人幾乎是一腳踹開,程剛聽見那踹門的聲音心裡頓時間忍不住“咯噔”一下,一回頭果然看見雲飛塵正在怒氣衝衝的站在自己身後。
“喂,你來幹什麼,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是飛昭上學的地方,”
“哼,你以為你躲到這裡來我就找不到你,”雲飛塵一臉怒氣衝衝的瞪眼看在程剛臉上,“是不是你告訴她的,說……”
“什麼,我告訴誰什麼了,”
“那個女人去雲霄廣告裡鬧,她怎麼知道我現在正在那裡上班,”
“什麼那個女人,那是你親媽,”
“生下我來就跟人跑了,你這麼喜歡她,怎麼不讓她來當你親媽,”
“我要是知道我親媽是誰就好了,”程剛氣急,“你知道飛昭拉我去驗血的事情了,是不是?”他問。
“你喜歡盈若就直說,別在這裡暗戳戳的挑唆飛昭不辦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