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苫被無視地有些落寞,何曾—有女子這麼不犯花痴、丟桃花。
“這哪家的小娘子,居然在暖風亭附近玩耍地不知歸處。”
如果沒有人注意到他,那麼他也會主動吸引別人。
“習姬,我們剛才說的……很清楚了。”厲沅沅關注的重點卻在跟著自己上岸的敵方,哪裡有閒暇管得到商九苫的出現。
商九苫第一次見到厲沅沅的生母,並不知道習姬的真實身份比白非墨還要厲害。
“小娘子,是故意不想搭理我?”商九苫開始慌了,桃花島之行的唯一豔遇竟慘遭橫禍。
“商公子年紀也不小了,可以當她的叔叔了不是?”
倚靠桃花樹的封塵雲淡風輕地指出來者何人,厲沅沅才驚覺原來他說的“什麼人”是這麼一回事。
習姬卻是一驚:商九苫的出現可不是什麼好事,十幾年都不曾離開過姑蘇城的商家公子,能屈尊不遠千里跋涉至此,若不是島上有異動,必定就是望京有異樣,又或是兩者都存在不尋常的地方。
“商九苫……長這樣?”厲沅沅腦子裡想的都是白非墨那張臉,二人畢竟在烏有國假扮過一天多的商家兄妹,越是回憶,越是好笑。
哪裡有人的毛髮,比企鵝還要像企鵝……厲沅沅終於找到了相匹配的生物,就那種髮色和質感,不由得捂嘴呵呵偷笑。
“你竟然直呼本爺大名?尊重呢?禮節呢?家規呢?”商九苫被回覆了,但是又被打了一擊重拳,心房的傷許久沒能消去。
“不然,叫什麼?”
“當然叫‘舅舅’咯!”看熱鬧的封塵繼續添油加醋,生怕厲沅沅這張臉他們認不出來。
“又不是親的,也不是表的,不好。”厲沅沅搖頭拒絕這個稱謂,聽起來的確很有道理。
習姬也漸漸抿出了商九苫奔波的初衷,白非墨既然沒有守在暖風亭邊,十有八九是不在島上;而商家派人來此,百分百是衝著拿下清輝夜凝去的。
但,後面這個猜想很快就被商九苫自己否認了。
“從血緣上看,這麼叫的確不合適;但從姻親上看,這麼喊也沒毛病。大外甥女,你說是不是?”
商九苫向來不插手厲相的家務事,只要商九芄不受欺負就好。
至於前面那位夫人生下的嫡女厲沅沅,只要不和商九芄生的兒子爭家產就好。
這厲沅沅十幾年來確實沒提過家產分配的事情,但和太子的風流韻事,豈止是“揚名立萬”那麼簡單。
“誰你外甥女,苫大爺?”厲沅沅從沒承認過商九芄的地位,自然也不會把商九苫放在眼裡。
“你啊,臭小妮子。”
好多年沒有見著厲沅沅了,人是越發出落的清麗脫俗,嘴巴也是愈發地得理不饒人,分分鐘、片片語,字字誅心。
“她是我娘,你要認這個姐不?”
順的不行,那就反著來。
厲沅沅指著習姬來介紹,頓時唬住了在場所有人。
從水裡撈出來的女人,好個絕代美人,眉眼間的冷漠令商九苫都心生寒意。
“她?不是早死了嗎……”商九苫至今還記得,是商九芄親自押送厲夫人都屍身來的姑蘇城外,是他親自落棺釘死的……怎麼可能,事隔近二十年,厲夫人還陽了。
可這女人,要比厲夫人好看多了。
換做這樣姿色的女子,商九苫當時肯定捨不得再送一程。
習姬微微頷首,照著子虛國的皇家行禮,拱拳作揖輕聲道:“奴家本姓方,是厲家小姐的乳母。”
商九苫猛一錯愕,難道是……那位最大不能啟齒的秘密,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整個子虛國姓方的全部被迫改姓,帶到墳墓埋葬過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