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還有六天多。”白非墨沒再追問下去,厲沅沅既然不想說,勉強為之並沒有好處。
昏沉沉的夜,有一雙眼眸始終未闔上。
翌日。
“厲沅沅!”
當白非墨從床上醒來,發現身邊空了。
他趕緊衝出房門四處尋找,找遍每一間客房,被摔了無數次枕頭,翻了每一處角落,可連個衣角都沒瞧見。
在後院的小廚房,耷拉著腦袋,頂著菜葉子和雞蛋殼,有氣無力地走在長廊上。
路過的客官,一個兩個地捏著鼻子連連搖頭,紛紛戳著後背說“哪裡來的精神病”。
精神病被罵又怎麼樣,白非墨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重點是,一覺睡起來,厲沅沅丟了。
同時,白非墨的魂都丟了。
沒有魂的人,和死了沒兩樣。
客棧裡沒有,白非墨那就出去找。
連鞋子都沒套上,凌亂的頭髮在風中飄揚,等待著他的依舊是烈陽高照。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大概這麼高,啊?”
白非墨逢人就比劃著厲沅沅的笑貌,但唯獨女子除外。
甚至有好幾個年紀尚長的婦人,帶著自家妹妹,或是女兒,多次經過白非墨眼底。
誰知剛想上前探探口風,立即便被白非墨巧妙化解。
“公子啊,我倒是有瞧見你說的姑娘。”
終於有個婦人按耐不住了,朝著白非墨瘋狂揮手後,總算是得到了他的回眸。
那冰冷的目光掃過,擲地有聲,“哪裡見過?什麼時候見的?去了哪裡?”
若是尋常人問這三個,婦人必定張口就來。
可白非墨的樣子,叫人看得不由得一驚。
無神的雙目,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彷彿才經過滄桑的洗禮。
“沒……她興許是去買東西了,朝著那間鋪子走了。”
所幸婦人也是身經百戰,閱歷頗深,面對失魂落魄且咄咄逼人的白非墨,還可以淡定從容撒謊搪塞。
白非墨此時也沒想什麼真假,認為這婦人定是被嚇壞了才哆嗦,趕緊鬆開飛一樣地衝向東邊。
等到白非墨身影消失,婦人身旁的小廝咧嘴笑道,“小娘子,你這是惹事兒咯!”
那婦人不解,“是他問的,我答了。”
小廝嘴角的弧度逐漸上揚,好似在布一盤很大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