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陛下要改律!您知道的,那武德律是老臣主持制定的,好好運轉了這麼多年,都沒什麼過錯,他卻突然對武德律大加貶損,說什麼太過繁複,太過嚴苛,不適於當朝,還說貞觀要有貞觀自己的東西,這分明是要把老臣的功績都抹去啊!”
“太上皇啊!您……您可要幫老臣說句話啊……”
裴寂一邊說著,一邊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
他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壞了!
然而,李淵卻依舊是面無表情。
啪嗒,啪嗒。
“九筒。”
他扔下麻將牌,嘀咕道,
“這牌怕是真要輸……”
“裴寂啊,就這些啊?還有嗎?”
裴寂一愣。
這些……難怪還不夠引起重視嗎?
“有,有,還有……”
雖然不知道李淵這話是什麼意思,裴寂還是跟倒豆子似的發苦水道,
“陛下還要考核官員,把天下所有的官員都召到長安來考核,也包括在京的官員。”
“這回,分明是要把武德的老臣們都趕盡殺絕啊!”
“太上皇啊!那些老臣們,很多都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為大唐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被淘汰,這會寒了大家的心的!”
這邊聲淚俱下,那邊麻將的聲音依舊不斷。
“六條。”
“誒,終於輪到朕碰了,來走一個!”
李淵掰著手中的麻將牌,笑著將三張牌堆在了角落,而後方才瞥了裴寂一眼,隨口道,
“裴寂啊,話別說的那麼難聽嘛。”
“什麼趕盡殺絕,官員考核本就是應該的,優勝劣汰也是朝廷的規則,皇帝要裁撤一批不中用的大臣,那也是應該的。”
“只要有真才實幹的,就不怕被裁撤,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裴寂臉色為之一僵。
“是……可是……”
他應了一聲,還欲辯駁,卻被華陽公李坎擺了擺手阻了下來。
“裴寂啊,你還是省省吧,這事兒,你來找太上皇也沒用啊。”
李坎撇嘴道,
“想當初,咱們這些宗室王爺,總比你們幾個武德老臣分量重吧?可後來呢?”
“陛下一道聖旨下來,全都擼成了縣公、侯爺,我們還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們可以掙扎一下,但是聽老兄我一句勸,掙扎也沒用,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你擋不住他的腳步,安生些吧,懂不懂啊?”
“四筒!”
啪,一塊麻將牌扔下,李淵正欲摸牌,卻見李浮眉飛色舞的道:
“哈哈,胡了,我胡啦!”
“孃的,打了一天了,總算是見了開門紅了!”
“算番算番!”
李淵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