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玦在家中分析朝堂局勢時。
隨著百官活動,寧玦今日天壇死諫的威名,好似長了腿一般在京師傳揚開來。
畢竟天壇的那聲炸雷,全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在紫禁城的清寧宮中,不少宮人都在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著什麼。
與宮人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在書案前一個捧著奏章大概十三四歲上下的少年。
這少年似乎是不喜宮人聒噪,聽到周圍的耳語聲,少年隨手放下了手中的奏本,疑惑的抬起頭問道:“孟伴伴。”
聽到少年的聲音,一個小宦官聞聲而來。
“殿下,奴婢在。”
少年便是當今天子的元子,皇太子朱載壡。
對於這個兒子,嘉靖自幼便是歡喜的緊,朱載壡出生前夜,其母妃王貴妃夢到仙人送子。
嘉靖聽聞朱載壡降生,直接派了數波使團奔赴朝鮮、琉球等國報喜,三年後冊立太子,更是直接帶著百官出京至昌平拜謁明七陵,當時的百官打死也想不到,那是嘉靖這輩子最後一次離開京城。
終明一朝,這是懿文太子朱標跟獨生子朱厚照都沒有過的待遇。
而朱載壡也沒有辜負嘉靖為他所做的這一切。
世宗實錄雲太子生而靈異,不喜紛華靡麗。
誠然,嘉靖不喜裕王是真的,但是嘉靖對於景王,也並沒有喜歡到哪去。
嘉靖真正中意的儲君,實際上是朱載壡。
用嘉靖的話說,太子是從頭到腳都透著仙氣兒。
對於一個篤信修玄之事的天子來說,這個評價幾乎是高不可攀了。
朱載壡有些疑惑的看著貼身太監孟衝問道:“宮人們在議論何事?”
孟衝狠狠的瞪了一眼遠處的兩個宮婢,那兩個宮婢也識趣的走開,孟衝這才開口。
“殿下,她們在說今晨天壇那道雷。”
朱載壡有些疑惑的問道:“雷?打個雷有什麼好說的?”
孟衝低著頭笑道:“殿下,您要是想聽,奴婢就當說個樂子,您可千萬別怪罪奴婢。”
“孟伴伴但說無妨。”
“是,聽說打雷時,正有御史犯天顏死諫,這道雷剛巧不巧,直接落在了天壇。”
聽到這裡,朱載壡便來了精神,畢竟這個年代,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很容易便引起常人的好奇心。
“繼續說,那雷劈中人了?”
孟衝壓著嗓門低聲道:“殿下說笑了,這雷若是能劈到人,這會宮裡早就亂了。”
“那道雷下來,直接便劈中了陶神仙的祭壇,可把百官們都嚇壞了。”
朱載壡疑惑的問道:“嚇壞了?百官們不是應當樂開花嗎?他們可是早就看陶神仙不順眼了。”
此時,孟衝的臉上寫滿了八卦,眉毛都跟著飛了起來。
“若是尋常雷聲,這士大夫們早就炸鍋了,這事兒邪門就邪門在這兒了,當時剛好就有幾位秉憲正在彈劾陶神仙,而且其中一位叫寧玦的秉憲,正在跟陶神仙賭咒發誓,要讓老天爺劈他們二人其中之一。”
朱載壡不敢置信的看著孟衝問道:“然後那雷就劈了陶仙人的祭壇?!”
“對啊!”
孟衝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高深莫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