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沉默了許久,語氣這才有些低沉的開口。
“天下人都可以說君父的不是,唯獨殿下不可以。”
陸炳或許不明白嘉靖的那些安排是為了什麼,但陸炳知道,自己那個乳兄弟做的這些事情,為朱載壡勝過為他自己。
“又是這句話!為什麼我不可以說?難道我就應當躲在宮裡當個聾子瞎子?!”
陸炳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朱載壡。
“就憑陛下拜了臣為平虜副將軍,而非是令張佐來軍中監軍。”
“有甚區別?”
“東廠的耳目遍佈京師卻又不出京師,而我錦衣衛雖弱京師卻遍佈天下。”
“京師、九邊精銳現如今盡在殿下身邊,倘若京師有變,哪怕是陛下有事,殿下您也不會有事,您怎能說君父昏聵?!”
朱載壡聞言一怔,聲音這才低了幾分。
“京師出事了?”
“陛下駐蹕通州,裕王、景王監國,現在朝野上下都在等著看殿下的笑話呢,回京吧殿下。”
待陸炳向朱載壡說完朝中的事情後,朱載壡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朝上諸位先生給我搭了這麼大一個臺子,大都督難道以為我現在回了京,這場戲就能收場了嗎?”
朱載壡不知道京師發生了什麼,但朱載壡瞭解那幫老狐狸,搞出了這麼大動靜,絕對不是自己逃回京師就能解決的。
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有主動權,這種大戲只要開了場,就必須要唱完。
陸炳默然。
當朱載壡帶著百姓衝出城時,這二十萬大軍的成敗,便已然與朱載壡緊密結合了起來。
即便是當年朱祁鎮能從土木堡逃回來,土木堡還是那個土木堡,陳循、商輅依舊能夠將六部收歸內閣,只是朱祁鎮不用出去留學罷了。
朱載壡哪怕現在逃回京師,只要這二十萬人敗了,那群老狐狸依舊有辦法將水潑在朱載壡的身上。
因為戰敗,意味著陣亡,意味著追責。
意味著權力的平衡被打破。
反之亦然。
“那殿下準備如何行事?”
朱載壡的眼神愈發堅定。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們願意等那就等,等到我大明將士凱旋而歸,等到俺答落荒而逃,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看誰的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