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師賢是誰?”
聽到寧玦提起陶師賢,張居正也是一怔。
“寧兄為何忽然提起陶傳贊?”
“他是鴻臚寺的?”
張居正微微頷首,而後起身道:“這個陶傳贊可不一般,其父諧公是弘治八年的浙江解元,弘治九年的進士,是謝文正公點的諧公的進士,而後更是以三甲第一百六十五的名次選了庶吉士,三年前這才過世,總督兩廣數年。”
聽到這裡,寧玦的面色便已然凝重下來。
“浙江的解元,弘治九年丙辰科三甲第一百六十五,最後竟是選了庶吉士,這諧公可當真是好學問啊。”
“會稽陶氏乃五柳先生之苗裔,朝中諸公,多有照拂,至於殿試,孝宗皇帝每試必親批,自然稍差些。”
說到最後連張居正都圓不下去了,只能苦笑道:“總不能直接走天子的門子吧?”
寧玦微微頷首。
“又是兩廣啊,好啊,又是兩廣啊!”
當聽到會稽陶氏、總督兩廣這幾個字眼之後,寧玦便已然確定了李同跟自己說的那個訊息。
“叔大,你可願與我聯名參他?!”
張居正一臉震驚的看著寧玦。
“陶傳贊所犯何事?”
“勾結北虜!”
聽到寧玦的話,張居正的心裡也是一陣發懵。
“這……寧兄可有憑證?”
“沒有,但是我可以肯定,此番俺答入寇,必與陶師賢脫不了干係,我要給戰死在邊關的大明將士們討個說法,給凍斃於大雪之中的邊民、給世世代代只能下海為寇的兩浙百姓討個說法!”
寧玦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張居正沒有遲疑,也兀自在太醫院中踱步起來。
“寧兄,張某自是能參,但參歸參,你我如何才能參倒他陶家啊!”
“且不說天下士人莫不視五柳先生為楷模,僅諧公門生故舊已然遍佈朝野,我等死不足惜,但咱們傷不到他分毫啊!”
最終,張居正兀自駐足。
“寧兄,此事宜當從權啊!咱們再等等,等到太子。”
張居正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總不能說等到嘉靖駕崩,而寧玦也卻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難道還要讓他逍遙法外二十年嗎?!”
“二十年後,這場大變中死難的軍民連白骨都被蟲蟻啃噬殆盡了!他陶師賢死沒死還兩說呢!”
寧玦緩緩的繫緊下了臂上的紗布。
這是寧玦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需要參與到這局棋中來。
只不過寧玦想的不是如何落子。
而是如何才能直接掀了這棋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