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確定了李同還想活,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屠僑整個人也隨之硬氣了不少。
說罷,屠僑便拂袖而去,剛一走出牢房,便看到了端著筆墨朝著自己走來的傅炯。
“屠總憲,這……”
屠僑有些疲憊的擺擺手。
“去畫押便是,我還有事。”
“不是,總憲,那船……”
屠僑的眼睛一瞪,壓著聲音低聲道:
“船甚船,你還真信了?他現在是慌不擇路,先唬他畫了押,待該辦的事辦完,判他個痛快的便是!”
“喏,喏,下官這便去辦。”
眼下最讓屠僑顧慮的,也就只剩下了通州的嘉靖。
宣府的仗都已然打完了。
嘉靖卻還是在通州遲遲不肯回來,屠僑想都不用想,自然是錦衣衛已然將李同的事情上報給嘉靖了。
李同關在大理寺的時間越長,變數也就越大,這會怕是不光錦衣衛跟東廠的人想要弄死李同。
怕是嚴家也在想法子讓李同永遠閉嘴呢。
“朝晉。”
剛要去牢房的傅炯不由得一怔。
“陶家此案決計繞不過你棘署,待會若是見到了詹汝約他們……”屠僑的面色一滯。
“請總憲明示。”
“這個節骨眼上,做些事總好過坐以待斃,天子既不迴鑾,那便在天子迴鑾之前,先給他寧克終先給辦成鐵案!”
“喏!”
想到這裡,屠僑便提筆又寫了一道請天子迴鑾的奏疏。
屠僑不是第一個勸嘉靖迴鑾的,嘉靖顯然是故意不迴鑾,躲在通州靜待朝中生變的。
直到朱載壡親自領著周尚文的家兵來到通州的水次倉外。
“兒臣朱載壡謹奏。”
“諸虜已靖,恭請父皇迴鑾視朝。”
朱載壡重重的跪倒在地,而水次倉的大門後卻沉默許久,良久之後張佐才悄然現身。
“殿下,皇爺召您進去呢。”
朱載壡有些疑惑的抬起頭,而後便跟著張佐走進了水次倉。
在倉內,朱載壡看到了跟“烏雲”“尺玉”一併蹲在角落的嚴世蕃。
黃錦朝著嚴世蕃使了個眼神。
嚴世蕃這才帶著兩隻獅子貓逃也似的躥出了水次倉,嚴世蕃剛出去不久,水次倉內便響起了嘉靖的怒斥聲。
“跪下!”
“兒臣……跪著呢。”
嘉靖驟然轉身,指著朱載壡的鼻子怒斥道:“親冒箭矢,追敵四百里,擅自登城助戰,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衛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