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家給指揮使種了五代人的地了!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制還要用多少年?!”
“朝廷如若不變法。”
“殺了寧玦,陶師賢,明日還會有陶玦,寧師賢!明日還會有趙宋、劉漢之後起事謀逆!”
“廟堂之上,袞袞諸公,有何人不知,這一仗就是為變法而打?”
“爾等為了一個寧克終可以大義凜然,為何卻沒有一人願意說出那句,天命不足恤,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懼?!”
寧決死死的盯著詹瀚。
“詹部堂,詹汝約!寧某不奢求你救我一命,詹部堂可敢諫一句變法以救天下蒼生?!”
詹瀚咬著牙跪在原地。
“寧克終!本部執掌刑名!就事論事,只是本官覺得你是蒙冤受屈,這跟變法有甚關係?!”
寧玦再次看向了屠僑。
“屠總憲,您也是寧救寧某一人,而不願救蒼生嗎?!”
屠僑緩緩閉上眼睛,咬著牙怒吼道:“寧克終,你我是風憲之臣,變法與否,與我都察院何干?!”
“那這罪我認了!寧某死生,與爾等何干?!”
寧玦就差把“閉嘴”兩個字給寫臉上了。
不敢變法,你就閉嘴,在這裝什麼忠臣呢!
就在局面行將焦灼下來時。
原本被人拖下來的李同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寧兄弟,你還沒看明白嗎?!”
“殺幾個一二品的大臣,這法才能變!”
寧玦的嘴張了張,卻還是沒能看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同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身後的京軍,高聲怒喝道:“弟兄們!老子也是吃軍餉的!”
“但自古以來何時聽說過,有過兵諫造反造一半的!你們自己聽說過嗎?!”
“他們方才是什麼樣子,你們看到了,現在他們又是什麼模樣,你們以為他們良心發現了嗎?他們這是怕了!”
“他們這是緩兵之計,今日讓他們進了這北平城,明日等著你們家小的,便是錦衣衛跟東廠的鷹犬!”
“草原之上,俺答汗控弦三十萬枕戈待旦!殺了這狗官昏君,我去草原上迎大汗入京登基,君等亦不失王侯之位!”
“弟兄們,咱們從造反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得選了!”
李同的話無疑是直接捅破了在場所有人那一層薄到不能再薄的窗戶紙。
披堅執銳,逼得聖駕不得入城。
不是造反是什麼?!
屠僑跟徐階都明顯察覺到了身後這些京軍的眼神變了。
自古以來。
評書裡也沒說過造反能善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