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汪直說完,呂懷只是撫掌嘆息。
“若是早知如此,我說甚也不肯這般孟浪,還請汪掌櫃恕罪了。”
說著,呂懷便徑自起身,朝著汪直一稽首,做“賠禮”狀。
汪直訝異的看著呂懷。
“這是……?”
張黃蓋亦是不解。
“呂先生,您也沒孟浪啊,咱們在松江走的那一遭可是我這輩子幹的最痛快的一趟了。”
汪直的眉頭一緊。
“松江何事?”
呂懷亦是擺手道:“不提也罷,都是呂某孟浪了。”
“就是呂先生帶著我們幾個劫了華亭糧倉,那華亭的馬隊連追都沒追。”
“呂先生說這叫甚火龍燒倉,那些州縣官巴不得咱們以後都這麼搶嘞。”
呂懷稍顯得意的看了一眼汪直,呂懷這麼一說就是故意告訴汪直。
你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朝廷已然知曉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呂懷端起茶盞笑道:“呂某也只是聽同僚提及過些許,小術耳,上不得檯面。”
汪直的面色稍有變化。
許久之後才再次開口道:“呂先生說哪裡話,不管這活是誰接的,只要是接了,我們便是要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古來規矩如此嘛。”
聽到汪直這麼說,呂懷原本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五峰方才的意思是,五峰在海上弄了些好東西,剛好可以幫襯上呂先生啊。”
汪直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呂懷。
呂懷亦是興致勃勃的看著汪直。
“汪掌櫃此話何意?”
汪直一笑,而後徑自起身朝身後一擺手。
“去將那幾門火炮取來。”
“喏。”
說罷,汪直對著呂懷朝院內一伸手:“呂先生,請。”
“那呂某便卻之不恭了。”
呂懷跟著汪直徑自朝著後院走去,直到走進後院,呂懷這才看到在這座宅邸的後面的幾處假山中的一處高臺上,擺放著兩門黑漆漆的“大炮”正對著遠處的海面。
大明這會的火器還多是虎蹲炮。
最大的火器也就是所謂的“大將軍炮”了。
只是這些大將軍炮,也都是永樂年間的舊物,已然百餘年未曾改進了。
在巨炮四周,則是堆著十幾只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