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圳欲言又止。
“皇兄……”
不待朱載圳說完,朱載壡便輕拍了兩下朱載圳的肩膀。
“我省得。”
揚州至關重要,眼下揚州有的是人盼著朱載圳無子國除。
朱載壡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遠處繁華的揚州城徑自開口道:“吾弟可願為朝廷效力乎?”
“臣弟願意!”
“揚州武當行宮止馬橋旁有昔日武宗皇帝南巡行宮,改做景王府,停了景王府,孤擅作主張,復了你景府三護衛,如何?”
朱載圳聞言雙眸一亮。
“皇兄此話當真?”
“當真。”
停了景王府,意味著將來有朝一日朱載圳還能回京師,不用一輩子住在揚州。
人是不可能不想家的,朱載圳生在京師,長在京師,這是揚州的繁華給不了朱載圳的。
對於朱載壡來說,大明的藩王早晚是要削的,只是眼下還需要宗親幫襯,與其給朱載圳修一個華而不實的王府,不如直接將這筆銀子用來給朱載圳招兵買馬,把景王府變成大明在江南的一根定海神針。
待送走了朱載圳後,張居正這才湊到了朱載壡的身旁。
“殿下,錫山已然在攤丁入畝了,加給地主的佃租沒有被轉給佃農。”
“詳細說說。”
“佃農沒了徭役之擔,縉紳加租加狠了便直接退租了,誰會傻呵呵的接著種,若是天下皆如此,攤丁入畝絕對乃三千年未有之德政,蒼生有福了。”
朱載壡沉吟片刻,而後斬釘截鐵道:“八百里加急報稟各府的宗親,讓他們厘田的速度再快一些。”
“咱們快一日,百姓才能早一日出苦海啊。”
張居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了,只得唱喏行事。
就在張居正跟朱載壡兩人擬完了詔書,差人將朱載壡的手令送往通政司之後,那份奏本卻是扭頭便被放到了陸炳的案頭。
陸炳拎著筆在朱載壡的手令上提筆改了幾個字,而後才長嘆了口氣。
“君父給我的差事是愈發的像當賊了。”
朱載壡的手令大致意思沒有變化,只是被陸炳加上了“不擇一切手段”六個字。
在各府厘田的宗親身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逼著這些人,將整件事情往更血腥的方向推進。
這場為新法做準備的厘田,正在逐漸變味。
這一次,嘉靖並不像是為了讓朱家宗人與士大夫反目。
而更像是在純粹的想要將縉紳們逼到牆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