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那句“夫銀者,寒之不可衣,飢之不可食。”也註定因此垂於竹帛。
一飲一琢,莫非前定,蘭因絮果,皆有來因。
——
當嘉靖昭告海內,編稅為銅的訊息傳到孝陵時。
整個孝陵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知道的是京師來詔書了,不知道的以為朱元璋出來遛彎了。
所有人都好似是見鬼了一般。
朱載壡的喉頭稍稍湧動了一下,舔舐了一下嘴唇而後道:“張先生,父皇好像真的把咱們都耍了。”
看著宣旨的麥福,回過神來的寧玦毫不猶豫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
“寧兄,你別這樣。”
“我*他*的,這天底下還真有當皇上的能掉錢眼裡這麼深的?!”
張居正一把拉住寧玦勸道:“寧兄,無論如何,這結果總是好的吧。”
只看了幾眼,張居正便看明白了,鞭法這麼搞下來,就完全等同於在大家脖子上攮了一個持續放血的口子。
朝廷哪天缺銀錢用了,趴上去吸兩口便是了。
寧玦喘著粗氣紅著臉掙脫開張居正癱坐在一旁道。
“但願是好的。”
張居正跟朱載壡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寧玦。
“寧師,孤實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妥之處啊!”
及至此時,寧玦這才艱難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面前的兩人。
“是,朝廷鑄了兩個銅錢,把九邊的軍餉發了,百姓也沒有太大損失。”
“那請問二位,誰損失最大?”
朱載壡幾乎脫口而出。
“那自然是誰家銀子最多誰損失最大啊。”
“對啊,能有這麼多銀子的人能TM是傻*嗎?他們不會老老實實等著朝廷去吸他們的血!”
朱載壡猛地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寧玦問道:“寧師的意思是他們要造反了?!”
“造反?他們要是有膽子造反,還用等到今天?”
寧玦艱難的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了自己身上僅有的幾個銅錢。
“朝廷的鞭法,將白銀、銅錢,全都控制在了朝廷手裡。”
“白銀、銅錢,能買多少東西,都是陛下拍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情。”
“你們如果是縉紳,你們會怎麼辦?”
張居正蹙著眉頭道:“寧兄是說,會有類似太祖高皇帝初行寶鈔時那般事情發生?”
不管朱元璋是否濫發,寶鈔最終的結局也一定是退出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