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先派人去召守備廳麥公公、張部堂、還有陸都督、高先生、張先生入宮。”
“喏。”
待朱載壡進宮之時,五人已然等在宮中。
“五位不必行禮,張部堂,眼下金陵水師碼頭還有多少?”
張鏊聞言一怔,而後開口道:“稟殿下,江南水師碼頭本有二十七處,有十處廢棄已久已然不能停泊需要修繕,有七處勉強能用,餘者尚可。”
“需要修繕的,馬上派人去修繕,能用的直接撥給民用,先把江南的水路恢復出來。”
張鏊聞言一怔。
“可是殿下……”
不待張鏊開口,朱載壡旋即便抬手打斷道:“張部堂要說的事情孤知道,當務之急是解民倒懸,只能便宜行事,水師還剩下多少船,全都入玄武湖停泊便是。”
水師造的新船多數還沒下水,無外乎就是幾條破舊老船罷了。
直接沉了水師也不怎麼心疼。
很多事情千頭萬緒匯聚成一,最後的結果其實就是二選一,而寧玦的話,只是幫著朱載壡下定了決心。
朱載壡已然豁出去了,寧可將自己老爹的內帑掏給戶部,也要把這個法給繼續變下去。
“麥公公,可知道孤要說甚?”
麥福面露苦澀的看向朱載壡問道:“臣愚鈍。”
“那孤就明白的告訴麥公公,用南京帑庫,先將江南的碼頭數量擴建一倍,以解百姓所需。”
“可是殿下,這碼頭一旦修了,日後年年修繕、擴建的銀子。”
“麥公公且去行事便是,餘者待閣部公函。”
語罷,朱載壡便看向了陸炳。
陸炳已然拱手做領命狀。
“陸都督赴五軍府,統領江南賑濟事,先讓百姓吃口粥,先將江南民亂壓下去,”
“喏。”
朱載壡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面前的眾人道:“廟堂東西之爭,不應掣肘國朝北去,孤在江南,孤行新法,只為使國朝北去。”
“至於大明是東是西,那得等到回京之後再說。”
眾人雖然不知道朱載壡的具體意思,但聽個大概還是能聽懂的。
“殿下聖明,百姓之福。”
“諸位都去辦差吧。”
離開清寧宮的眾人,唯有麥福跟丟了魂似的,死死的抓著陸炳。
“陸都督,咱家今日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唉。”
“君父辛辛苦苦三十年,這才在帑庫中攢下些許銀兩,這……唉。”
陸炳無奈的苦笑道:“麥公公,先去辦差吧,天大地大,皇差最大,能將此事彈壓下去,你我將來都是要名垂青史的。”
麥福一聲悲嘆,這才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清寧宮。
金陵街頭巷尾支起一處處粥棚,而水師的一批碼頭也交付給了客商使用,原本淤塞的水道重新恢復運轉。
民亂雖然尚未徹底平息,但較先前已然趨於平緩。
只不過江南諸官都知道,導致江南這場大亂的那顆雷,還沒有拆掉,只是被朱載壡做了切割,將球重新踢回到了朝堂之上。
這場東西之爭如果不能儘快分出勝負,江南藏著的這顆雷,早晚要重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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