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賬,嚴嵩是越算越心驚,他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夏言越到最後那幾個月越不敢提河套的事了。
這哪是議河套啊,分明就是議開海啊!
嚴世蕃不以為意的從地上撿起了票擬,無奈的嘆了口氣。
“爹,這不是大勢還沒去嗎?咱們等真去了再動也不遲,即便是市舶司全都重開了,也不至於就馬上逼死陶家啊,哪有那麼快的,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要,您跟銀子有仇?”
聽到自己兒子這一番高論,嚴嵩只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你!”
嚴世蕃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注視著自己老爹。
“爹,您是小心,但這麼多年來,我什麼時候錯過?君父想開海,兒子省得的,我手裡有分寸,還沒到時候,稍安勿躁。”
被嚴世蕃這麼一勸,嚴嵩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誠然,嚴嵩生性謹慎,但是嚴嵩知道,如果只有自己的謹慎,嚴家絕不會有今日之顯赫。
半生的經驗,使得嚴嵩不得不再次聽從了嚴世蕃的意見。
寧玦就像是一劑催化劑,在寧玦承天門的那一聲疾呼中。
帝國的廟堂已然開始了激烈的化學反應。
各大勢力都察覺到了危機的存在。
只不過此時的寧玦,卻依舊沉浸在失血過多的昏迷之中,就好似做了一場夢。
在夢裡。
寧玦已然回到了後世,領到了那筆賠償金。
自此香車美女,走上人生巔峰,甚至在史書上還留下了簡短的幾句話,只是歷史並沒有因自己這隻小蝴蝶而發生太大變化。
寧玦倒也沒有太在意而後便開始了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生活,每年自開春起,便由瓊州一路自南向北,緊跟著夏季風,所到之處盡是盛夏秀景,至北方入秋後復向南歸。
膩了便又聞秋而動,既遊遍天下亦四季如春。
黑絲、白絲、小短裙,不可描述林林總總。
寧玦的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直到寧玦感覺自己逐漸恢復了些許氣力,下意識的卻不是睜眼,而是像枕邊摸去。
“手,手……?”
趴在寧玦床榻邊的朱希忠聞言嚇得魂都快飛了。
“大夫!我兄弟手不在那呢嗎?他找啥呢?是不是黑白無常在這站著我看不見呢?!”
“嚷嚷啥?你這慫樣還想上戰場?一地屍體那不得嚇死你?”
聽著朱希忠的喊聲,庭院中的眾人便湧了寧玦的臥房,簇擁在了寧玦的床榻之前。
寧玦也被這喊聲逐漸吵醒,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卻並不是親切的南丁格爾,而是那一張張熟悉的大臉。
“伱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