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騎在馬上,看著眼前這些人牙關一咬爆喝道:“你們當真造反,那可就怨不得咱家了!”
此話一出,高忠身後一隊弓箭手登時便拉緊了弓弦。
在聽到弓弦拉緊的聲音後,這隊家兵近乎是本能的進入了戰鬥狀態,就好似變戲法似的直接將那些緹衛手中的兵刃奪了過來。
“都住手!”
陸炳騎著馬自遠處疾馳而來。
“把弓都收了!”
自從宣府報訊後,陸炳便直接換上了自己的坐莽袍服,在城內外奔走。
在這種時候,衣冠就顯得分外重要了,身著坐莽,無論百姓、官軍,見到了都會服從指揮,說出來的話也更有分量。
被陸炳這麼一呵斥。
高忠身後的弓箭手先是將弓垂下,那二十餘個家兵這才丟掉了手中的兵刃。
“汝等皆是國之壯士,強寇壓境,何以自亂陣腳?”
“官爺,我們心裡憋屈啊!大同多少遺孤,連三兩銀子的撫卹都拿不到,他姓嚴的家裡恨不得連夜壺都鑲金。”
“這仗讓我們怎麼打?!”
丁汝夔指著老包怒道:“放肆!兵部衙門也是爾等造次之地?衝擊本部,襲擊堂官,單憑這一條,就足以將爾等在兩軍陣前祭旗了!”
“大都督,還不將這些人就地拿下?!”
陸炳死死的盯著這群家兵,遲疑了許久,這才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拿下!”
不待老包等人反應過來。
原本就在他們身旁的緹衛便直接撿起了地上的兵刃架在了他們的脖頸處。
“狗官!狗官!還指望我們替你們擋韃子?你們自己去城牆上守罷!”
陸炳的面色凝重。
他知道這群人沒有謀反的意圖,但非常之時,陸炳只能這麼做。
朝廷可不止欠了大同的撫卹,真正要命的是京營,京營的兵,這輩子見沒見過的軍餉還兩說呢,若不是京營還有些屯田,早就沒人了。
若是京營的軍士跟著也鬧起來,這京師也乾脆別守了,直接跑路得了。
“把人都押好了,跟我走!”
陸炳帶著這二十餘個家兵本想去找周尚文,卻又不知周尚文現在何處。
只得是帶著這些人朝著寧玦家去。
周尚文是大同總兵,而之前的詹榮就是在大同巡撫任上遷升京師的,早先二人之前難免有些來往。
“老將軍,這些事情咱家這邊都記下了,日後若是再有事,咱家便直接替您擋了。”
“成,那就算是我老頭子謝謝張公公你了。”
張佐亦是連稱“不敢。”而後道:“您這事幸虧是先到了東廠,若是被都察院拿了去,這事可就繞起來了。”
“寧秉憲家到了,咱家便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