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蓉的手這才稍稍的放鬆,但仍舊不肯從路公公的身上下來。
郭茂又哭又笑,幾近發瘋,哭妹妹似乎仍舊對他心存怨氣,笑妹妹如今還是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上。
而當初說地窖裡沒人的傢伙自知死定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還不死心的試圖將路公公與郭蓉推下地窖,想要拉兩個墊背的,有這位大人心心念念之人,他也虧!
然而真正掉下地窖的人,卻只有他一個,在他鬼鬼祟祟之時,郭茂率先將其扔下了地窖。
刺耳的喊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有餘悸。
郭茂看著妹妹如今面黃肌瘦的模樣,心疼不已,但也只是手足無措的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路公公主動開口道:“郭大人,還是先找個地方讓郭小姐好好休息一番!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郭茂這才看到路公公,與曾經權勢滔天的路公公不同,如今的路公公,與尋常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郭茂也不再是當初毫不起眼,可以隨意被捨棄的存在了。
“你說的對!”郭茂恍然大悟的說道,繼而吩咐山賊道:“將地窖的門關上!”
山賊倒吸了一口冷氣,應道:“大人您放心!”
看著郭茂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山賊不由得搖了搖頭,所以說貴人才是真的狠,比他們這些亡命之徒要狠多了。
亡命之徒拿錢辦事兒,圖一個財罷了!
但是貴人所求的可就多了,對敵人狠,對自己人很,對自己更是狠上加狠。
狠心之人,權衡利弊之後,捨棄了能捨棄的,最後孑然一身,也就成了孤家寡人。
山賊好歹還見過幾分世面,只是心中有幾分感慨,但是其餘人卻是瑟瑟發抖的挨在一起,試圖報團取暖。
不是不想抱大腿,但是抱不上又有什麼辦法呢!好歹他的小命保住了,有那位姑娘在,想必這位主兒,也不會大開殺戒。
山賊如郭茂所吩咐的那般,毫不留情的將地窖的大門關上了,他無視了地窖裡面的各種鬼哭狼嚎的求饒。
將郭蓉安置好後,萍兒留下來伺候她。
而路公公便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與郭茂說了,同時也將郭蓉自覺撐不下去的時候,所說的話,也吐的一乾二淨。
郭茂原本對於路公公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直到路公公將鐲子拿出來後,他一把將鐲子搶到手中,手不自覺的摩擦這鐲子。
半晌之後,才似笑非笑的威脅道:“你與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妹妹?”
此時的郭茂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孩子了,路公公也給足了面子,他低頭問道:“郭大人會嗎?”
不會,對於郭茂而言,哪怕是有這麼一層窗戶紙在,也是好的。
“記得還回去!”於是郭茂沉默不語的將手中的鐲子,塞到了路公公的手中繼而說道:“當然不會!你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如今老奴什麼都不想要,只想留在郭小姐的身邊伺候!”路公公如實說道。
“但是放你這麼一個心思陰沉之人,在蓉兒的身邊,我很難放心!”郭茂看了看似是將妹妹當做是主子的路公公道。
“您有什麼不放心的,後宅的事情,有老奴在,您應該再放心不過了!”路公公笑著說道。
“但是我不願意欠人情,人情債最難還了!不如你先說說,陛下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吧!”郭茂死死的盯著路公公道。
“不是什麼難事兒,說不定還用不上這個人情呢!陛下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廣撒網,多釣魚!”路公公擺了擺手笑道:“就像老奴之前說的,有老奴在身邊,郭小姐是不會有事兒的!”
“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就像是這次的事情,難不成路公公已經有所預料了?”郭茂側目看向路公公道。
路公公不為所動的說道:“是呀!郭大人未來可期,郭小姐的夫君,可不得好好的選一選!”
郭茂怒氣衝衝的說道:“我又不是父兄那般,賣女求榮的傢伙!”
“您不是,但是郭小姐能看得上眼的,也定不會是什麼凡人,難不成您要讓她嫁給販夫走卒嗎?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不是誰都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好命!”
路公公緊接著說道:“您知道,我的主子是誰,所以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區區蠅頭小利不值得我選擇背叛。”
郭茂終是被路公公說服了,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路公公這幅吃定了他的模樣,他甩袖離開後,親自去準備妹妹的吃食。
路公公則是繼續守在了郭蓉的身邊,他與郭茂不過說了一會兒的話,但是此時此刻的郭蓉,不說煥然一新,但是與之前相比,也是大有不同。
此時的郭蓉身上,乾乾淨淨,雖然仍舊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但是最起碼有個人樣了。
但是即便如此,路公公與萍兒的臉上也展現不出來任何的笑意,哪怕如今剛剛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