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翰突然說道:“聶大俠,等會承翰再去取些油布。這封信須用油布包了,貼身收起!”
葉子明一聽,覺得文承翰思慮周全,便點了點頭。
文承翰便將錢墨白送出門去,錢墨白正要上馬趕路。文承翰又低聲說道:“二師弟,路上不可飲酒,不可與人爭執打鬥,小心可疑之人,務必將信送到!”
錢墨白拱手道:“大師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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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過去了二十多天,葉子明估計若是不出意外,錢墨白已經將信送到了。
這天入夜之後,葉子明照例小睡了一會。到了深夜時分,葉子明手提長劍,越牆而出,一路向西北而行,悄然出城,又奔行數里,到了虎丘山上。
虎丘山乃是姑蘇名勝,山高僅數十米,卻怪石嶙峋,氣象萬千,令人流連忘返。平日裡虎丘山自然是遊人如織,不過深夜之時,卻人跡罕至,正是練劍的好地方。
葉子明先練了一個時辰的紫雲劍法,又開始修習靈風劍法,練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下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息。
葉子明暗想,縱然《洗髓經》神妙無比,畢竟他重新修習的時間也才幾個月,此時他的內力恐怕也只有當時行光大師的四成而已。因此,這靈風劍法的神妙之處,實在是難以盡數展現出來。
正在此時,葉子明忽然聽見旁邊腳步聲響,便知道有人來了。他微覺詫異,沒想到深夜之時居然還有人到這裡來。葉子明不願見到外人,便縱身一躍,隱伏在一棵大樹上。
那人慢慢走近,葉子明藉著月光,看見這人身材瘦高,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葉子明便打算等他離去,再繼續練劍。不料這人竟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葉子明不禁愕然。
過了一會,葉子明又聽見腳步聲響,一個身穿長袍的人漸漸走近。那黑衣人站起身來,說道:“柳大俠!”
葉子明定睛一看,那個身穿長袍的人竟是柳家家主柳君達!
柳君達拱手道:“尊駕久等了!”
那黑衣人說道:“上次說的事情,柳大俠考慮得怎麼樣了?”
柳君達卻頗為躊躇,說道:“尊駕……這件事……我柳家與文家雖然走動不多,但也無冤無仇,要說出手對付文家,實在是……”
葉子明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原來這黑衣人是要柳君達去對付文家?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說道:“無冤無仇?倘若都是有冤有仇才會動手,那這世間可就真的太平了!你與他們文家無冤無仇,難道與你兒子就有仇了?柳大俠,你若是不明事理,那可就真的要害死你兒子了!”
柳君達一聽,登時顫聲道:“尊駕……尊駕千萬莫要傷他,柳某願意聽從尊駕的吩咐……只是柳某的三弟四弟外出辦事,還沒回來,實在是人手不夠!況且,文家高手不少,要對付文家,還要花點時間仔細謀劃……”
那黑衣人厲聲說道:“柳君達!我勸你老實一點!你三弟柳君明是還沒回來,不過,你四弟柳君方昨天深夜就回來了!你當我不知道嗎!”
柳君達登時魂不附體,連話也說不清楚,只是顫聲道:“尊……尊駕……”
那黑衣人又沉聲道:“柳君達!你先花點時間謀劃一番,等你三弟柳君明回來,便可動手。老夫再給你十天時間!柳大俠,時間不等人啊,盼你抓緊準備,若是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妙了!”
那黑衣人說罷,便轉身離去。
柳君達嘆了一口氣,隨即也轉身離開。
不知為何,葉子明總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可是他分明從未來過江南,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葉子明心念一動,想到了這人要脅迫柳家對文家動手,此事既然遇上了,可要弄個明白。葉子明縱身躍下,遠遠跟在那黑衣人身後。
只見那黑衣人施展輕功,向前奔去。葉子明此時內力不弱,重新修習御風真訣已有數月之久,要跟上此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只見那黑衣人向西奔行數里,又折向南邊,最後到了一個寺廟旁邊,縱身一躍,跳過了院牆。葉子明縱身躍起,足尖在院牆上一點,便輕輕落在裡面一處房屋的屋頂上。
此時,只見那黑衣人向著後面一間孤零零的燈火閃爍的屋子走去,葉子明見左右無人,連忙縱身跳下去,悄悄走到窗外,順著窗縫向屋中看去。葉子明看見屋內的桌子旁斜放著一根熟銅棍,登時心中一震,向旁邊一看,旁邊坐著的那個身穿灰衣的老者赫然便是閻羅宗長老韋仲安!
此時,那黑衣人也將蒙面黑布扯了下來,說道:“韋長老,那廝推三阻四,有些不老實!”
此時,葉子明心中一驚,原來這黑衣人竟是先前交過手的閻羅宗堂主方如海!
韋仲安笑道:“他兒子還在咱們手裡,不怕他不聽話!”
方如海笑道:“韋長老真是妙計!只綁了一個柳東辰,便能不費力氣,收服柳家和文家!”
葉子明聽他這般說,心中更是震驚,原來韋仲安他們竟是要收服柳家和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