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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八音盒

我想起醇親王的囑託便將那些話嚥了下去只是說:“他說他身子骨已大好了,讓您安心處理朝政不必掛憂。”

“這樣那便好!但是…… ”他有些遲疑。

然而話未出,小德子便進來行禮說:“稟報皇上,翁大人求見。”

“那我……”我望著他,想問他我是否需要避嫌。

他卻搖頭說:“無妨,此次並非議論政事。”

“翁師傅,原本朕已放下心來,但剛得了訊息,不知為何親爸爸要命人停了那徐延祚所開的藥,又另給尋了一人去瞧病?” 他蹙眉不解的問翁同龢,方才他有些許遲疑恐怕便是要說這個吧。

我一聽便覺不妙,慈禧居然明知那徐延祚所開的藥有奇效卻讓停,莫非她是誠心不巴望醇親王病好?怪不得她不讓醇親王自行請大夫,非要親自為他請太醫,表面上是重視關切老臣,實則好讓她來全盤把控。 估計這次派去那徐延祚讓醇親王的病情大有起色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大拂了她的本意,於是現在便要換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實在是陰狠得讓人害怕,我只覺脊樑骨上一陣寒意席捲而來,在初得知慈禧這個行為我便心覺古怪,如今看來似乎卻是在一步步驗證我的猜測。皇上興許永遠也想不到這個層面上來,因為他對慈禧一直心存孝心和敬意,在他心裡,慈禧興許是嚴苛的但卻不至於狠毒。

翁同龢彷彿也猜測到了內情神色微變,但他卻不能直接說出口,畢竟這種話莫說心性純良的皇上能否接受,被旁人聽了去免不了殺身之禍,他略微低下頭去:“皇太后興許是要瞧瞧哪一位太醫的藥方效果更為顯著。”

“如此,那翁師傅還請替朕掛心了,您何時再前往醇親王府?”他問。

“臣無事便去,明日恰好得空,皇上敬請放心。”翁同龢鎮定心神說。

也無怪翁同龢如此謹慎,那慈禧的眼線遍佈宮中, 行差踏錯一步便莫說替皇上辦事了,自身或許都難保。因此,我理解他的不敢多言,我也只能暗自嘆氣,只願是我將慈禧想得太過狠毒,她並不至於要到將他生父置於死地的地步。

況且醇親王行事向來如此低調,對她應當也構不成多大威脅,如果她當真有那種想法,那只有可能是因為無論醇親王為人如何他終究是光緒生父,單憑這一個尷尬的身份便足足成為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珍兒,你在想什麼?”他將我的神思拉了回來,我一看,養心殿此時竟只剩了我和他兩人,我居然兀自在這裡左思右想了許久。

對上他那黑如墨玉的大眸子我左顧右盼的呵呵一笑問:“翁大人呢?”

“走了有一會了,你怎麼心事重重倒比朕都多幾分。”他望著我唇角帶有一絲笑意。

“啊?”我撓了撓頭裝傻,轉而想起一個主意來:“皇上,若是新派去的太醫所開的藥方並不奏效,您能否下旨再擇令那徐延祚去? ”

“自是可以,但需向親爸爸請示,此事為了避嫌親爸爸一直不讓朕插手。”他的眉心多了幾分無奈:“朕也明白,如今的身份若是明著插手醇親王的治療定然會讓親爸爸不快。”

我輕輕點頭,倒也不難理解慈禧的心思,就像是養父母不希望嗣子與他親生父母有過多接觸那般,否則她多年苦心經營的“母子”關係便會不堪一擊。

過幾日後,翁同龢便再次帶來了訊息。

“臣問醇親王誰的藥方更有效用,醇親王說他並不知。”

到底是在官場裡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醇親王刻意如此含糊的回答便是誰都不得罪。

“您便替朕傳話下去,讓他不必在意宮裡頭的干涉,誰的藥有效便服誰的。”皇上決斷說。

“是。”

所幸的是這次雖然慈禧橫加干涉治療,但醇親王卻傳來身體漸漸康復的好訊息,算是躲過了一劫,我也終於和他一同放下那懸掛了許久的心來,還是如從前那般一身男裝立於他身旁伺候筆墨。

“皇上,這是西洋新進貢的八音盒,說是這東西有什麼機關似的一按下去便會有樂聲流出來。”幾名公公端著盤子跪呈上來說。

他們知道慈禧對這些個樂聲並不甚感興趣便徑直送來了擅通音律的皇上這裡。

這圓底的八音盒上是用純金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仙鶴,這倒是像按照中國的口味加上西方特色所特意打造的,一按動底座的開關潺潺流出來的是西洋的樂曲,他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便將它遞給了我:“珍兒可是喜歡?送給你也罷。”

“嗯!當然喜歡,這個年代做出來的東西可比後世精巧多了,沒有假冒偽劣,偷工減料,也沒有豆腐渣工程。”我笑嘻嘻的接過來,細緻觀賞。

“後世?豆腐渣工程?”他滿是奇怪的問,轉而笑起來:“你又如何知道後世的做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