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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毛遂自薦

我咬咬牙,知道再不走就該惹人懷疑了,最後看了失措的他一眼,盡力避開了他的目光。

淚水滴落下來,涼涼的打到手臂上,難掩萬般不忍的我只能夠回頭匆匆離開。

佛說: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而我和他,終究都沒能夠逃脫開來。

隱隱還傳來他痛心的呼喚,我雖淚難止歇,卻不能夠停下步伐。

慌亂之中卻一頭撞上了一個人,我抹盡淚水抬頭,卻見到一名頭髮花白的公公。

他面露慍色:“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

我連聲抱歉,迅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然而,回到儲秀宮的我卻覺氣氛異樣,站在門口的宮女見到我都匆匆低下頭去,嘴唇緊鎖。

我心底一沉,未想到訊息傳得如此之快,果然瞞不過她。

白柢正跪在大殿裡頭,慈禧看似常態,但話語裡頭卻生硬無比:“你又是得了什麼病需得讓別人去替你送?依哀家看怕是得的嬌病吧。”

“皇太后。”我入門慌忙跪下:“此事不怨白柢,是奴婢見她身子實在不適,便自請替她去送這一趟的。”

“好哇!你們倒相互庇護起來了。”慈禧拉下了臉:“你們兩,都是褻職!一個不好好守自己的本分非得去逞這個能,一個未經哀家允許就將自己的差事交拖給別人。什麼都不必說了,各自去領二十大板,這次只不過是警醒你們,若還有下次……”

我們兩匆忙磕頭認罪謝恩。

夜晚,寒月剛剛藏入雲層,紫禁城裡一片靜謐,我頂著隱隱作痛的傷口不敢鬆懈,依舊站在門口守夜,稍稍一動便有撕扯之感。

“芸初,皇太后讓你進去。”一位丫鬟走出來對我說。

我入門艱難的跪下,傷口如撕裂般讓我一陣齜牙咧嘴。

“這是皇太后賞你的。”李蓮英看了我一眼,將一瓶傷藥拿給我。

我竟一時發懵,喜怒難測的慈禧怪不得能有一幫奴僕平日任她打罵卻還對她忠心耿耿敬意多過埋怨,因為她太懂得如何打一巴掌後再賞一顆糖以示自己只是賞罰分明,內心依舊寬宏大量。

“奴婢……謝恩。”我雙手接過。

慈禧讓李蓮英帶領身旁人退下,讓我平身。

“芸初,你莫怨怪哀家讓人對你施以杖責,畢竟,規矩不可壞,無論你是否只是好心助人。”她面露溫和之色:“這個宮裡頭並不需要為別人強出頭的人,宮女太監講恩情拉幫派本就是大忌。”

“奴婢知罪。”我不顧撕裂的疼痛再復跪下,若說最佳的演戲,便該是此刻。

淚珠從眼角滾落到地磚上,我一副恩情難報的模樣:“皇太后,奴婢不敢有絲毫責怪,只想自請立功來贖罪。”

“立功?”慈禧疑惑的望著我。

“是,奴婢自請去瀛臺伺候皇上,凡事為您事無鉅細的稟報,只要您信得過奴婢。”我伏下身子。

慈禧沉默不語,我的心提了起來,韜光養晦等了這許久,便是等待著時機成熟的這一天。

“那麼,哀家憑什麼要派你過去?換成是別人,照樣能夠事無鉅細。”她緩緩說,撥弄著手中鑲金的護甲。

“恕奴婢僭越,就憑藉奴婢有幸和當年的珍妃有一絲相像,相較他人,奴婢或許更易得皇上信任。”我的眸子裡平靜若水,她瞧不出什麼來。

慈禧的身子一緩,沉吟片刻,我知她已然有一絲動搖。

“你要想清楚,那並非是個好差事,海子(瀛臺)裡不比別處。若是犯錯,便是死罪。”她瞥了我一眼:“哀家派去的都是值得信任之人,但偏偏有鬼迷心竅的,去了那卻不依哀家的吩咐行事,倒打著忠君的旗子。一旦發現,你說,哀家應當饒命麼?”

她的眼眸裡暗暗洶湧著什麼,我知這是她對我的威脅,去了瀛臺若是被發現心向著皇上不再向著她,那麼她必不會讓人好活。

“皇太后,奴婢之所以留在紫禁城便是為了替姐姐報答您的恩情,此次犯錯又得您寬宏大量。只要您吩咐一聲,奴婢必當鞠躬盡瘁。”我緩緩的磕了一個頭,滿面篤定的模樣,連自己都不知有一日竟能夠戴著面具演出一場都快要騙過自己的戲。

眼看計劃已到最後一步,忍辱這許久便是為了成為慈禧信任之人。因為我知道唯有此才能開啟通向瀛臺的道路,派去監視皇上的人必定都是對她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