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呢。”李曉楓就樂了。“只要這戒尺掉了一次，你就在這多趴一刻鐘。”打肯定是捨不得打的，這可是親弟弟，他又不是嚴刑逼供。

果然，就看到自家這個向來心思重的弟弟，紅著臉撿起戒尺，自己乖乖的趴好，又把戒尺放回去了。

看到那戒尺歪歪扭扭的放著，李曉林還好心的幫他擺正道了。“趴好了。”

然後，房間裡就安靜了。

廚房裡，兩個病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蘇曉樹就扶著李德貝，“小叔，這怎麼辦啊？”大哥好像沒打人，那他們還過去嗎？

李德貝也撓頭，他還沒見過這種情況。以前他大哥打人可沒有那麼多廢話，管你脫不脫褲子呢，直接扒了按在那就揍，也就嫂子勸勸能好用。

問題是，大哥和嫂子感情特別好，一般大哥出手教訓人，嫂子都是不會攔著的。

唉，想想自己那段時間糟心的日子啊，李德貝就挺感慨的。只是可惜，一晃四年都快過去了，小五也都四歲了，可是大哥還沒有回來。

李德貝有些恍惚，就傻呵呵的站在那。

和他同樣迷糊的，是趴在那的李曉楓。光著屁股，窗邊的風吹進來，涼刷刷的，小正太心裡更急了。這要是有人在院子裡路過，他還活不活了？

“大哥，你打我吧。”求求你了。

小正太真是熬不住了，大哥這也太折磨人了。

李曉林瞥了他一眼，“你又沒犯錯，我為什麼要打你。”

大哥這話說的，也太不要臉了吧。李曉楓都要哭了，他想說，既然我沒有犯錯，那為什麼要這麼難看的趴在這？

剛要開口，就看到大哥拿起之前小五寫的大字，在那一頁一頁的翻著，卻小心翼翼的沒有弄錯了順序。

李曉楓福至心靈。

“大哥，我在學堂也沒有犯錯，就是不想讀書了。”他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就避開自家大哥的目光，低聲道：“我和小妹都跟娘認識了好多字，讀書也不考狀元，我就不去讀書了。”

壓下心底那些翻騰的情緒，小正太故作輕鬆的道：“等我的傷養好了，我就去鎮上找個鋪子當學徒，好歹我是識字的，村裡呂家嬸子的兒子不就是在皮毛鋪子裡當學徒嗎，一年也有一兩多銀子，還供吃供住的。”

小正太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好歹認識字，咋地也能比他強，過幾年等我大了，也能混個站櫃檯的，到時候每個月就能有八百文錢，要是能在鋪子裡當個二掌櫃，像咱爺爺那樣，那咱們家就衣食無憂了。”

李曉林的目光有些複雜。

“那你知不知道，呂家嬸子那兒子每次回來，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在鋪子裡當學徒，那是要捱打的，你以為那學徒那麼好乾的？不然村子裡那麼多孩子，咋就呂家嬸子把孩子送去了？”還不是呂家的男人死了，呂家嬸子支撐不起一個家，只能把唯一的兒子送過去賺錢。

一想到弟弟每次回家都要遍體鱗傷的，李曉林就甩甩頭。

“那是呂家嬸子的兒子不機靈。”小正太似乎也覺得這話有些牽強，就抿了抿唇。“大哥知道的，我是個聰明的，又讀過書，咋地都能比他做得好。”

家裡啥條件他又不是不知道，大姐都冒險出去護送人了，雖然說有二牛叔跟著，那也是危險的事兒。再想到妹妹每天進山，總想著給家裡賺錢，他難能安心讀書。

以前讀書不花錢還好，他就想著，好歹病著，就在那邊讀一個月。結果今天......小正太悶著頭，“再說了，犯了錯捱打也正常，師傅也是為了我們好。”他仰起頭，衝大哥笑笑，“大哥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還不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