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電流聲的衛星訊號收音機之中,播報著最近的國際新聞。
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猶在耳邊。
在太平洋某個荒島上跟隨團隊一起做研究的吉諾·佩魯茲沒有跟著大家,而是一個人站在岸邊。
悲傷的情緒溢於言表。
他可以說是核輻射方面的專家,這次被某個環保組織邀請到太平洋中心的小島輔助進行科研。
但是收音機裡的新聞卻是讓他忍不住感到迷茫。
“總有人對於這一切毫無敬畏。”
佩魯茲一臉迷茫的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那一絲絲的無力感。
自己這輩子在全球各地奔走努力,成立各種組織力求監督核能發展的舉措,真的有用麼?
思考著,他那頭明顯比較稀疏的白髮,在鹹溼的海風吹拂下飄蕩。
海鷗在遠處的天際略過。
佩魯茲的思緒不由得有些飄遠。
人類或許從歷史中得到的最大教訓,就是人類從不在歷史中吸取教訓。
佩魯茲從沒想到,會有人主動將核汙水排向大海,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在罔顧全人類幾十億生命的安全。
別人或許遺忘了。
但是他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天。
30多米的火柱掀開了反應堆的外殼,超強輻射氣流噴向空中,高能輻射粒子形成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
1986年的那一聲驚天巨響,讓一個積弊叢生的國家不得不為此派出無數條生命填上去。
無數如幽靈般的超高強度輻射粒子,毫不留情的穿過他們血肉之軀!
在這場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核災難中,存在謊言與死亡,存在傷痛與離別,更是存在奉獻與無畏。
最終,是一座耗資巨大的混凝土石棺罩住了4號反應堆,放射性物質洩漏被封堵,人類最大規模的核災難艱難的畫上了句號。
作為一位那次事故的清理參與者,佩魯茲擁有相比較其他倖存者來說漫長並健康許多的壽命。
這是幸運,也是不幸。
幸運的是,他幾乎可以說是健康的活到了六十歲。輻射除了帶來一些脫髮的影響以外,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的整個畫風,和那些那次事故中的其他倖存者截然不同。
但是不幸的是,如今已經六十歲的他,終日被心靈上的痛苦折磨。
那些一起奔赴災難中心的同行者。
要麼當初就直接腐爛在他的面前。
要麼在倖存下來的一些年內陸續痛苦的死去,讓他只能隔著隔離醫療室的玻璃注視著友人的離去。
這讓佩魯茲感到了煎熬。
於是,他盡全力的去參與到各種核能發展事件中去。
以志願者的身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監督人類核能的發展,成為了他排解痛苦的方法。
可是當他在各地大大小小的成立了各種組織時,當他漸漸以為自己幾十年來的努力有效果時……
現實卻是啪啪得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