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妮子安慰好的人不是林軒，倒不是他不想安慰，而是不論他一路上怎樣安慰，小妮子都悶悶不樂，倒是不哭了，可就不肯說話，像是在給剛剛逛燈會那麼開心在還債。直到回到家中後，蔣雨晴忽然打來了一個電話——給林軒的。

小妮子一下子就忘了剛剛不開心的事情，瞥了眼林軒手機螢幕後，就抬起頭來，睜大那雙澄淨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林軒，逼得他只好坐在原地接通電話，然後開啟了擴音。

“喂。”蔣雨晴的聲音一如既往，柔柔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那雙仿若沾染著江南水潤秀氣的眼眸。

林軒應了一聲，道：“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蔣雨晴笑道：“就忽然想起來了唄。”沉默了一下，輕輕喚了聲：“林軒。”

林軒道：“怎麼了？”

蔣雨晴遲疑了一下，才道：“淺淺在嗎？”

林軒看了眼姜淺予，小妮子兇巴巴地瞪他一眼，林軒只好道：“沒有，她洗澡呢，要我叫她嗎？”

蔣雨晴忙道：“不用，那個……我找你。”

林軒覺得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覺得小妮子的目光像是要變成箭矢，把他身上戳出千瘡百孔，他硬著頭皮問道：“有什麼事嗎？”

蔣雨晴沉默下來，林軒也不催促，過了一會兒，才聽她幽幽地說道：“淺淺都告訴你了吧？”

林軒道：“什麼？”

蔣雨晴道：“我……”她想說的大概是她在網上曝光的事情，然而踟躕一陣，終究沒有說下去，只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林軒沒辦法再裝傻，只好勸道：“沒事，這事也沒打算一直瞞著，早晚都會公開的。”

蔣雨晴“嗯”了一聲，又道：“淺淺要出國了嗎？”

林軒應了一聲，蔣雨晴又道：“你也願意嗎？”

林軒道：“我不想也沒辦法啊，她也不願意去，但爸媽想讓她過去，到時候被曝光，總也好說一點，不然總歸是兄妹。”

蔣雨晴輕輕“嗯”一聲後，兩人陷入沉默，許久後，林軒問道：“你開學了嗎？”

蔣雨晴笑了笑，道：“沒有啊，還要一段時間，我知道你已經在杭城了對吧，還有幾天就要比賽了。”

林軒“嗯”一聲，蔣雨晴輕輕舒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我打這個電話，只是覺得……那麼久了，都沒有怎麼跟你說過話，就想找你聊聊天，但打了電話，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總是繞不開淺淺。”

林軒無言。

蔣雨晴又問：“你們兩個在一塊的時候，話多嗎？”不等林軒回答，她輕輕笑了笑，道：“應該蠻多的吧？”

林軒道：“還好吧，畢竟話這種玩意越聊越多，尤其是我這種人，又不擅長跟人交流……”

蔣雨晴撲哧一聲笑起來，林軒叫道：“喂喂，不帶你這樣的，我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

蔣雨晴笑道：“是，你不擅長交流，也不知道那麼多人追淺淺，她搭理都沒搭理過，怎會就被你追到了。”

林軒瞥了眼姜淺予，小妮子紅著臉回瞪過來，林軒咳嗽一聲，道：“估計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蔣雨晴笑道：“那也不一定，不是青梅竹馬永遠敵不過天降嘛。”

林軒笑道：“我本來就是天降。”

姜淺予以為他指的是兩人因父母再婚而從陌生人轉變成為“兄妹”的事情，蔣雨晴顯然也是這麼理解的，並未多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早該發現的，對不對？”

林軒乾笑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蔣雨晴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好啦，我電話打完了，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淺淺，說我就是想跟你打個電話道個別，讓她用不著跟防賊似的趴旁邊偷聽。”

林軒有些錯愕，轉頭看著姜淺予，小妮子被蔣雨晴這句話臊得臉通紅，氣道：“你以為我樂意偷聽啊，還不是怕你知道我在不好意思？哼，不識好人心！”

上次兩人約見林軒想要跟著去被拒絕，後來問小妮子，她說“就那樣”，還以為兩人仍有隔閡，但目前來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小妮子似乎早就知道蔣雨晴會給他打電話一樣。

蔣雨晴道：“我又不表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姜淺予叫道：“那你說這句話幹嘛？不要臉。”

“那也比跟自己哥哥談戀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