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借樹一蹬,輕飄飄地飛上了牆頭,他從腰間取下一卷繩子,高高地拋了下來,“首領,拴在腰間,我拉你上來。”
李維正搖搖頭,直接爬上樹,跳上了圍牆,他打量一下週圍的情況,便道:“好了,我們下去。”
翻過圍牆,後面就容易了許多,憑李維正對縣衙的熟悉,他們很快便找到了張二虎所指出的孫知縣臥房。
臥房位於一排平房的正中間,後窗正對花園,兩人躲在一簇綠竹下,‘咔!’地一聲,楊寧撬開了後窗,一股幽香頓時飄了出來,房間裡很安靜,可以聽見輕微的鼾聲,楊寧先進去,片刻,他向李維正點點頭,李維正縱身一躍,輕輕巧巧地跳進了房間,沒有半點聲音。
‘不錯。’李維正對自己越來越滿意了。
“誰!”黑暗中忽然有人喝道,但隨即便寂寥無聲,只聽見一男一女‘嗚嗚!’的聲音,李維正找了一張太師椅坐下,似笑非笑地望著黑暗中的定遠縣孫知縣。
孫知縣赤裸著上身,身體肥胖,他半跪在地上,身體被楊寧制住,說不出話來,眼睛裡燃燒著滔天怒火,死死地盯著李維正。
“你不用憤怒,很快你就會哭了。”李維正取下錦衣衛腰牌,將無字背面在孫知縣面前一晃,冷冷道:“奉上司命令,特來調查定遠縣知縣孫浩在池州府時貪汙案件。”
孫知縣眼中的憤怒頓時變成了萬分驚懼,他在池州時曾貪了官庫中的大量錢財,為掩蓋罪行,他便指使大盜池州飛鼠盜了官庫,雖然被降職為主簿,卻保住了一命,這件事十分隱秘,而且那池州飛鼠也死了,本以為這件事瞞過了,不料卻突然被揭開。
孫知縣嚇得牙齒上下直叩,咔咔作響,就在他大堂公案旁,前任定遠縣知縣的人皮套著稻草人,還十分新鮮,這才幾天,就輪到自己了嗎?
已經無須楊寧控制,孫知縣癱倒在地上,就彷彿一堆軟泥,楊寧異常迅速地在房間裡搜了一圈,按照吳師爺提供的線索,楊寧片刻便從床縫、夾牆內搜出三十塊金錠,每塊約重百兩,算起來足足有三千兩黃金,還有一些往來書信。
李維正拾取一封信,取出信紙迅速看了看,不由對他冷笑道:“證據確鑿,孫知縣還有什麼要說的?”
孫知縣渾身顫抖,趴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裡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坐贓六十兩銀者死,他來定遠縣赴任前,剛剛將歷年所貪的錢換成了金子,還沒捂熱呢,這就被錦衣衛搜出來了,他還能活得下去嗎?李維正瞥了他一眼,忽然又笑道:“當然,我也可以當什麼也沒有看見,就看你的配合程度了。”
“你說話可算話?”孫知縣在絕望中又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坐起來顫抖著聲音問道。
李維正慢慢低下頭,盯著他眼睛低聲問道:“前幾天住在你外宅的那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孫知縣渾身一顫,眼睛裡閃過驚駭之色,他忽然明白了,眼前這個錦衣衛不是來查他的貪汙,而是為藍玉府失蹤的那封信而來,他、他怎麼知道自己也參與了此事?
貪汙之事被抖出,他將必死無疑,可出賣了秦王,他也一樣活不成,孫知縣心中異常矛盾,他低下頭,臉上肌肉扭曲著,似乎痛苦到了極點。
李維正冷冷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覆,他知道,孫知縣必然會有一個選擇,孫知縣嚥了一口唾沫,忽然道:“如果我說出來,你能給我留點什麼嗎?”
李維正用腳挑出了十錠黃金,推給了他。
“好吧!我說。”孫知縣要回部分金子只是試探李維正的態度,會不會真在意他的貪汙,他既然還回了千兩黃金,就說明他並不是為自己貪汙而來,一顆心微微放下了,他又道:“如果我說出來,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
李維正還是一言不發,冷冷地望著他。
孫知縣一咬牙便道:“是秦王派來之人,我只知道為首之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文士,鼻頭上有一顆肉瘤,他們三天前去了黃州府,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李維正給楊寧施了個眼色,兩人帶走了二十錠金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房間裡月光清冷,灑在孫知縣蒼白無神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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