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稍等。”賈醫士把藥包開啟,仔細辨認了片刻,便笑道:“莫說一支,恐怕三支也不夠用,兩支紅參最多也就夠用五六天。”
“這就好。”姚廣孝又對王明祿道:“明天你再想法出來一趟,在延嗣藥房把這支紅參買回去,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了!那我先告辭。”
姚廣孝對徐壽輝笑道:“徐大人,王公公這次立了大功,你可賞他一千兩銀子。”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王明祿千恩萬謝地跟徐壽輝去了,姚廣孝等他走了,這才冷哼一聲,對紀綱道:“此人要及時把他殺掉,還有延嗣藥房的掌櫃,事後把他調走,不能再留在京城。”
“屬下遵令!”
……
一刻鐘後,王明祿拎著沉甸甸的一隻包裹從徐壽輝府中出來了,他心花怒放,此刻他的手上足足有二百兩黃金,連同他的積蓄,已足夠他後半生養老了,他決定做完這件事後,他就懇請娘娘放他回家,去買田買宅,舒舒服服地安度後半生。
王明祿當然不會拎著這麼多黃金回宮,他要找一家銀鋪寄存起來,銀鋪也是這兩年才興起的新生事物,以前朱元璋時代嚴禁民間用銀,天下百姓都拿著一堆廢紙般的紙鈔交易,但實際上早已經用銀了,地下銀莊也蘊育而生,朱允炆即位後,允許天下用銀,銀莊也就隨之浮出了檯面。
現在還沒有到行銀票的階段,主要是用銅錢兌換金銀,或者是寄存金銀,王明祿一路興沖沖地來到京城最大寶元銀莊,他卻不知到後面有一人一直就跟著他。
他來到櫃檯把黃金寄存起來,得到了一張存票,並約好了暗語,實際上這張存票就是銀票的雛形了,這張存票可以在京城、武昌府、成都府和遼東四地的寶元銀莊兌換現銀。
存好了金子,王明祿便要回宮了,他剛要離開,忽然。有人重重地在他肩頭拍了一下,王明祿一個激靈,回頭見是兩名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要幹什麼?”
一名大漢施一禮道:“這位先生,我們是寶元銀莊的護衛,剛才裡面傳出訊息,說你的黃金有問題,請你隨我們進去再驗一下成色。”
“剛才櫃檯上不都驗過了嗎?”王明祿怒道:“現在才說有問題,我怎麼知道是不是被你們換了。”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有什麼問題,你去給我們掌櫃說。”
兩名大漢半勸半架。幾乎是把他拖進了銀莊內室,一進房內。王明祿臉色大變,只見房內站在二十幾名大漢,個個凶神惡煞。正中間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見王明祿進來,淡淡一笑道:“王公公,你可知這兩百兩黃金其實就是你的買命錢。”
這幾天,李維正一直在忙碌著官員公佈財產一事,這是他準備已久的事情,本來是準備在遼東先搞,不料形勢劇變,他還沒有來得及在遼東實施,便入京掌握了朝政。
李維正知道在明初實行官員財產公開是可行的,有朱元璋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朱元璋以一種殘酷的手段推行廉政,連貪汙一雙襪子都要被殺頭,正是因為他的吏治殘酷,使明初的官員空前清廉,所以推行起來非常容易,幾乎沒有什麼阻力。但李維正也很清楚到了明朝中期以後,官場的黑暗和貪汙已經是一種常態,這並不是說朱元璋的法令被廢除了,沒有被廢除。只不過成了一紙空文,他知道歷史上的主要朝代,比如漢、唐、宋、明。剛開始時都是朝氣蓬勃,經濟社會的到了極大的展,可到了中期後就逐漸**,直至最後滅亡,就像人生老病死一樣,彷彿一個逃不過去的規律。
但李維正知道其實也並不是如此,後世清廉的政o府比比皆是,這裡面的關鍵就是制度,這種制度當然不是指財產公開化這麼簡單,而是人治和法治的問題。
其實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先行者,秦以法家治天下,結果二世而亡,究其原因是法不上大夫,所以他李維正推行的制度,就是一種法上大夫,甚至包括他自己。是一種以唐製為骨、宋製為血肉、法制為魂的新型制度。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需要用幾十年的時間來逐漸建立、完善它,在明初打下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堅實基礎,此時的西方,文藝復興開始在歐洲興起,大潮奔流,資本主義的初潮開始拍擊地中海的長岸。
而在他治下的大明。也在東方起跑了。
這時,門外的稟報聲打斷了李維正的沉思。
“大人,方嵐緊急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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