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面對著的是冰室外的監控畫面。

“啊……是的，爺進入冰室已經三個多小時了，他沒有穿防寒的衣服，再這樣下去，我擔心爺他……”

傭人們不敢去打擾龍熙涼，他們只能看著監控裡的畫面。

冰室內的溫度達到了零下二十多，即便他們都知道，龍熙涼的體質過於常人，可龍熙涼在冰室裡待這麼久，傭人們都很擔心自家主子會在冰室內出了什麼事。

而監控探頭只安裝到了冰室外面，冰室內是沒有監控攝像頭的。

“龍爺的身體好，在零下二十度的環境下，他能撐得住的。”

周啟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是在安慰傭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爺雖然能撐得住，可我們都怕他想不開……”傭人的語氣裡充滿了擔憂。

“不會的。”周啟堅定道，“爺不會捨棄小少爺的。”

因為有龍希曜在，周啟對龍熙涼，也才有一分希望。

他不敢想象，如果龍熙涼和鹿小幽之間，沒有龍希曜，沒有這個孩子作為牽掛，鹿小幽出了意外後，龍熙涼可能真的會……

周啟很清楚，自家主子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可在遇到鹿小幽之前，龍熙涼雖然活著，卻也是個行屍走肉，他對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多大興趣，起初，他連對龍氏的家主之位，也沒有興趣。

不然以龍熙涼的能力，區區一個家主之位，他也不會拖到了25歲後，才開始去爭奪。

在遇到鹿小幽之前的龍熙涼，受噪音的困難，楚凰，他的母親給他帶來的傷害，都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一直都在自我放逐，走在社會的邊緣，不會向任何人敞開心扉。

即便尚·丹尼爾在積極的對他的病情進行治療，那個時候的龍熙涼，只覺得，死了也無所謂。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依戀，這個世界也沒有帶給他任何興趣。

是鹿小幽給他帶來的光，讓他感受到世間的溫情和美好，覺得活下去，去構築一個家庭，是有意義的。

如今，所有的美夢都已經破碎。

處在昏迷狀態的龍希曜，成了沉入泥潭中的龍熙涼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倘若，連這一根稻草都折斷了。

那誰也無法再去把龍熙涼從死亡的泥潭裡，拉起來了。

“你們每隔二十分鐘，就去向龍爺彙報一次小少爺的情況。這段時間，你們也多和龍爺說說小少爺，讓他為了小少爺，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生活下去。”

周啟能夠向傭人叮囑的，也只有這些了。

“是，我們知道了，但龍爺的精神狀態，是不是真的，再沒辦法再恢復了？”

龍潛城堡裡的傭人們，都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街道外的燈光映照在周啟的臉上，他苦笑著：

“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向死而生嗎？

鹿小姐死亡後，龍爺就已經死了。眼下所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龍爺來說，都是一個在走向死亡的過程。

他現在，面朝著死亡而活著，一個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精神狀態只會越來越差，一點挽回的餘地，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