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幾個小廝醉醺醺的從宜春院走了出來。
今天宜春院新收了幾個姐兒,老闆特意盛情邀請幾個大人前來賞景遊玩,這些都是縣尹大人吳法言的近侍,對於宜春院這樣的勾欄妓院,自然是希望巴結的存在。
一個小廝狠狠打了個飽嗝,滿嘴的酒氣迎面而來。“那幾個小騷貨真夠帶勁的,尤其是那個年紀最小的,那叫掙扎的一個厲害啊,也就得虧是德哥,否則其他人怎麼降服得了。”
被稱呼為德哥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胖子,聽了這話,臉上浮現出得意的淫笑,“誒,兄弟們,以後跟著我,自然少不了這些好處,不就是幾個雛嘛,回頭這有的是,哥哥以後每天帶你們夜夜做新郎。”幾個小廝立刻爆發出諂媚的大笑。
一個小廝接著問道,“德哥,您這麼大面子,咱們什麼時候有機會去那醉香樓轉悠轉悠啊,這宜春院好是好,就是感覺差那麼點意思。”小廝諂媚的臉上閃現出一股子期待。
叫德哥的人啪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笑罵道,“看不出你小子還挺有色心,醉香樓的那些姑娘是你鳥貨能碰的麼?”
另一個小廝接話道,“德哥,也是這醉香樓太不給面子了,您這麼大人物,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上次您跟著吳大人去樓裡,那些賤貨居然正眼都不看咱們一眼,我也就罷了,您可是吳大人的貼身親隨,是吳夫人的......”
叫德哥的人面色難看,舉起手來打斷了小廝的話,“哼,總有一天,老子得讓雪影那賤人跪在老子面前求我。”
“德哥威武。”一眾小廝紛紛喝彩。
“不過德哥,上午我們打的那小子,看起來也是個會功夫的,別回頭有人找上門來。”一個小廝怯生生的說道。
“怕他個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白城,誰還敢跑到我們縣尹府頭上撒野。”另一個小廝接話過去。
“就是,來一個咱們打一個,來兩個咱們打一雙,有德哥在,咱們怕什麼。”
“就是就是。”一眾小廝又吹又捧,將叫德哥的人捧的飄飄然。
“你們是誰?”一個走在前頭的小廝突然叫道。
兩個人影慢慢的從巷子中的陰影裡走出。
“嗯?”叫德哥的人奇道,“喲呵,這是準備來殺我們,還是來搶劫我們啊?”渾然沒有將來人放在眼裡。
“你們上午是不是打了一個人。”其中一個人冷冷的問道。
“呵,我當幹嘛呢,原來是為那條狗掙場子的啊,沒錯,就是爺們打得,怎麼啦?”一個小廝叫喚到。
“他不是狗,他叫江流兒。”來人語氣中帶著抹不掉的哀傷。
“哈哈哈,老子管他叫什麼,管他是人是狗,得罪了老子,老子就讓他死。”叫德哥的小廝猖狂的笑道。
“原來如此,我懂了。”兩人不再說話,慢慢向一眾小廝走去。
幾個小廝似乎發現了什麼異樣,面色有些發白,“你們想幹什麼?我們可是縣尹府的人。”
來人沒有說話,突然間提速向一眾小廝衝去,兩把劍掩映在陰影之中,快速遞了出去,其中一把,赫然正是貪狼劍,難道來人是小沐?
的確是小沐,他此刻,已經換上了曾經自己厭惡得不行的衣服,渾身上下滿滿的都是破洞,這是少年團的大個孩子們,為了讓小孩子們穿得好一些,共同的選擇,臉上的黑巾遮住了他的臉,卻沒有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憤怒,他的朋友死了,以一種最屈辱,最無奈的方式死去,甚至還被一幫行兇者侮辱為狗。
小沐沒有忍,也無法忍。
除了小沐,另外一個呢?
與貪狼劍同時遞出的,是一把長劍,這個長,是相對於小沐的貪狼劍的短而言,也略比一般的劍要長一些,劍身寬厚,隱隱之間有君子之風。
小沐餘光掃到這柄劍,仍然掩飾不住露出嚮往的神色。
是的,他很喜歡貪狼劍,在龍大老闆遞給他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把與他很像的劍。
但他對於劍的渴求,正是來自於身旁的這把劍,由雪影親自贈給石頭的平正劍。
平正平正,平亂世亂象,正朗朗乾坤,這也是雪影對於石頭的期許。
平正劍來了,自然也是石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