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
白衣人居然叫吳清源為女婿?
白奉甲心中陡然一驚,頓時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其他堂中眾人同樣如此。
一時間落針可聞。
白連城,他居然親自出馬,來到了吳府,來親自動手殺他的女婿。
曾經殺了他女兒的女婿,同時也是現在他孫女的公爹。
白衣人伸手落下了面上的白巾,露出一張依稀俊朗的面容,映襯著滿頭的白髮,更顯英武,不時白連城又是何人。
鳳三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連城。
此前吳法言告知自己,今晚會有人與自己一同行動,還叮囑自己只管完成約定內容即可,不需要探究一同行動之人的身份。
但在廣場之上,那名死士義無反顧地留在場中阻攔啟辰軍時,他便對與自己一同行動的三人的身份異常好奇。
可即便鳳三如何聰明,也萬萬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同時更讓他感到心驚的是,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牢牢地操控住吳法言,沒想到就這樣被人家揹著自己勾結上了白家,而自己卻絲毫不曾知曉。
恐怕若非白連城自己暴露身份,哪怕今日事了,自己也是蒙在鼓中,到時候若自己貿然起兵自立,恐怕會被吳法言聯合白家吃得自己渣都不剩下。
鳳三一陣後怕。
吳大更加驚訝,白連城今日出現在這裡,說明了許多的問題,許多平時隱藏得很好的問題。
但白連城來這裡,當真只是為了給他女兒復仇麼?
恐怕並非如此吧?
否則又何必搭上他一向最親最愛的寶貝孫女的性命呢?
至少從白連城走進這個屋子開始,他便沒有正眼看過白蓁蓁一眼,仿若將其當作空氣一般。
白連城所求甚大,白城越發的動盪起來,而自己眼下偏偏被白奉甲坑害了一把,恐怕到時候將是自身難保啊。
場中眾人各有各的心思,樓上的白奉甲則是又驚又怒。
無論白連城有什麼樣的謀劃,也不管他與吳法言有著什麼樣的勾連,今晚他只關心白蓁蓁的生死。
而顯然,白連城,白蓁蓁的祖父,便是葬送白蓁蓁的罪魁禍首。
甚至於他都能夠感受到白蓁蓁越發虛弱的心跳聲,一聲聲仿若轟擊在他的心臟之中。
對於這個單純善良的姑娘,白奉甲對她有著無盡的憐愛,那是一種不同於對雪影的情感。
雪影持劍靜靜地守在白奉甲身旁,仿若是察覺到了白奉甲情緒的變化,低頭看了一眼,又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樓下的一切還在繼續。
當白連城自得地說出那句話後,對面的吳清源剛才還在劇烈鼓脹的胸腹終於平復下來。
過了片刻,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而在他懷中,原本便已經虛弱之極的白蓁蓁嚶嚀一聲,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吳清源抬眼看了白連城一眼,緩緩將白蓁蓁放回到一旁的矮塌之上,又輕柔地為她蓋上了被子。
若非此刻場中情形,恐怕單單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子,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愛人一般。
白連城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面上的神色都沒有一絲的變化,仿若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孫女一般。
“白連城,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吳清源伸手輕撫白蓁蓁吹彈可破的蒼白麵容,輕嘆一口氣道。
白連城並沒有反駁,似乎並不以為忤,雙手環在腹前,淡然地看著吳清源。
吳清源直起身子,伸手將自己膝上的兩把火銃拿起,直接扔到了一旁地板之上,驚得其他看著此地的暗衛一臉驚慌。
剛才對付白衣人之時,兩把火銃的威力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對於許多暗衛而言,在吳清源手中的火銃,方才是改變戰局的關鍵,否則以吳清源一個癱子,哪裡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
“好銃。”白連城斜睨了一眼被吳清源棄如敝履的火銃,讚歎一聲。
吳清源抬起頭來,雙手置於輪椅扶手之上,淡然笑道,“不過區區兩支火銃,還是當年為了防止岳父大人找小婿報復,所以專門請人從西域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