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帖木兒到來之時,古爾赤正一個人孤坐在大堂之中,提著一把酒壺粗狂地飲酒。
醉香樓特供的白水燒,在他的衣襟上灑了一片。
若是城中的酒鬼看到了,此刻恐怕已經氣得暴跳如雷。
從雪影離開醉香樓後,曾經聞名西北大地的白水燒,就此在城中絕跡。
而現在,外人萬般求取不得的白水燒,就在古爾赤的手中肆意豪飲。
真金將帖木兒緩緩推到堂中,古爾赤斜睨了一眼,抬頭灌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老大人這般飲酒,恐怕對身體無益。”帖木兒揮手屏退真金,朝著古爾赤淡然道。
古爾赤哐噹一聲,將手中酒壺扔到青石地板上,破碎的瓷片灑落一地,帖木兒眼角微跳,飛快恢復了鎮定。
眼看帖木兒不為所動,古爾赤氣極反笑,怒道,“是誰給你的權力,居然敢限制老夫的自由。”
帖木兒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古爾赤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老大人見諒,現在乃是特殊時期,若是眼下出行,被歹人盯上了,小王不好向大將軍交代。”
古爾赤鎮定下來,赤紅的雙眼盯著帖木兒,半晌方道,“看來是那個逆子讓你盯著老夫。”
帖木兒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接著道,“為了大人自身安危,也為了大將軍,還請老大人再府中休養些許時日,待大將軍移軍白城之時,小王定當登門賠罪。”
古爾赤看著帖木兒緩緩離去的背影,雖然滿腔憤懣,但終歸無可奈何。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那個膽子動帖木兒分毫。
原本空蕩蕩的大堂之中,此刻卻是被佔據得滿滿當當,無數貼好封條的箱子密密麻麻地擺在中間。
也只有他們的陪伴,方才讓古爾赤感到了些許的安慰。
一道身著黑衣的身影閃身出來,看向古爾赤道,“大將軍叮囑老大人,希望您配合小王爺。”
古爾赤見到來人,終於爆發出來,抄起案前的一把瓷壺,直接朝著黑衣人砸去,但黑衣人顯然並非庸手,直接一閃身避過,也不管古爾赤如何,閃身從大堂之中消失了。
院門之外,帖木兒靜靜地看著眼前積滿白雪的街巷。
剛才從大堂之中消失的黑衣人閃身出現在帖木兒身側,遠遠站在一旁的真金並未上前,看來是早有所知。
“大將軍怎麼說?”帖木兒撣了撣掉落在毛毯之上的雪花,輕聲問道。
黑衣人側身朝著帖木兒行了一禮,恭聲道,“回稟小王爺,大將軍已經擊退白昊齊大軍,將於五日內抵達白城。”
帖木兒聞言,抬頭看著遠處紅光沖天的天際,自言自語道,“五天啊。”
黑衣人靜靜地等著,帖木兒低下頭,接著道,“關於古爾赤,大將軍如何安排?”
黑衣人聞言微愣,抬頭看了看帖木兒,斟酌著語句說道,“按大將軍的意思,老大人畢竟是朝廷有功之臣,還請小王爺寬恕。”
帖木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黑衣人見狀,行了一禮,快速遠去。
真金快步走了過來。
“小王爺,古爾赤怎麼辦?”真金悶聲悶氣的聲音低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