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緩緩轉過身來,身後所站之人不是白奉甲又是誰?
二人相對無言,只感覺彼此都有很多話想說,但此刻相見,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雪影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你回來啦?”雪影顧不上擦去臉上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淚水,澀聲問道。
白奉甲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男女之防,猛然一抱,將雪影擁入懷中,雖然短短几日不見,但仿若已經離別了千年萬年之久一般。
在啟辰山中的磨難,在寶庫之中的曲折,以及那已經刻入骨子之中的相思,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深情的一抱。
哪裡有什麼多餘的話語,不過就是我想你,而你也在想我,我來見你,你等著我,在淚水與相擁之中,刻入彼此心田,再也難以忘懷。
原來諸多的猜測與懷疑,此刻伴隨著濃烈的情感突破心房,確鑿無疑地告訴兩個未經人事的年輕人,不要懷疑,你們之間的,就是愛。
原來,這就是愛啊。
“你受苦了!”白奉甲將頭埋入雪影的髮間,深深地嗅著那迷人的清香,仿若要將眼前的人兒整個揉入自己的身體一般,久久不願放手。
雪影微微搖頭,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住白奉甲的身體,所有的委屈與苦難,此刻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仿若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
“白大哥,我......”雪影艱難地撐開白奉甲的身體,咬了咬唇瓣,還是決定要將今日之事向他和盤托出。
白奉甲深情地看著眼前的可人兒,哪裡容得她說話,年輕人有著年輕人的狂熱,雙手捧著雪影的臉龐,四目相對,下一剎那,一雙唇已經重重地吻在了一起。
如果能一直這樣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那該有多好,雪影這樣想著,伴隨著一滴淚水的滑落,緩緩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靜謐與甜蜜。
但願望總是美好的。
唇終於還是分開了。
雪影的臉上湧上一絲羞澀,哪裡還敢看白奉甲仿若閃著光的眼睛。
“影兒,我看城中防備又緊了幾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白奉甲清咳一聲,化解了雪影的尷尬,也緩解了自己的無措。
雪影輕輕抹了抹臉,勉強遮蓋住臉上的淚痕,帶著白奉甲來到桌前坐下。
白水燒自然是少不了的,既為了兩人終於能夠突破心防,更為了這幾日之中的生離死別。
聽著雪影將這幾日所發生的林林總總一一道來,白奉甲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一顆心隨著雪影的講述起起落落,甚至都難以想象,眼前嬌弱的女子是如何在如此陰險詭譎的環境中騰挪遊走,帶著一群流民掙扎求生。
“影兒,你受苦了。”這已經是白奉甲第二次說這句話了,但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話能夠表達他此刻心中的內疚之情。
陪伴著她,守護著她,這不應該是自己的責任麼?
但在最關鍵的時刻,自己居然因為一時大意,既差點陷自己於死地,更讓眼前的人受了無數的苦難,不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麼?
雪影如何看不出白奉甲臉上的內疚之色,原本到了嘴邊最關鍵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勉強平定心中情緒,燦然一笑,舉起酒壺,與白奉甲手中的酒壺輕輕一磕,淡然道,“白大哥,人生本就如此,我們還能夠在這裡見面,不就已經是得天之幸麼?”
白奉甲恍然抬起頭來,臉上重新泛起笑容,是啊,多日的相思,在今日終於結成了果,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讓人感到高興的呢?
酒壺相碰,酒漿在壺壁四處滾動,發出悅耳的聲音,伴隨著的,是兩個年輕人越來越近的心。
“白大哥,還沒問你,離開喇嘛寺,你去了哪裡?為什麼我始終找你不見?”雪影抬頭問道。
白奉甲微微一愣,不過也的確是情理之中,雪影前去找尋自己,那一定是必然之事,心中感到一陣暖意,連忙將離開吳家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此時又輪到雪影為白奉甲感到揪心,哪怕白奉甲已經略去了一些驚險的場景,但雪影又如何想象不到白奉甲當時所面臨的險境,竟然連白家族長印璽和冥靈決這兩大關鍵都拋到了腦後,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愛人更重要的事情呢?
答案自然是沒有的。
白奉甲在他的敘述之中沒有提及老鐵的死,因為他知道,雪影一定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至於老鐵是否是雪影派去的,白奉甲心中也早已經有了答案,看老鐵臨死之前的交代,與雪影的關係定然也是非同一般。
但該說的事情一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