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甲眼神一凝,顯然沒有預料到蒼玄二老居然還有這麼一招。
不過心裡想想,自己也是輕敵了,眼前的兩個老鬼都是老江湖,自然少不了一些保命絕技。
之前在醉香樓雖然也有交手,但畢竟自己屬於有心算無心,蒼玄二老臨時參戰,多少有些被動。
而現在,眼前的兩個老鬼顯然是動了絕招了。
看著眼前速度明顯更快了的身影,蒼鷹和玄冥背靠著背,兩張面孔隨著身形的騰挪,飛速地在白奉甲面前變幻。
握了握手中的雪寂,白奉甲壓住心中的震驚,深吸一口氣,運轉冥靈決,一股寒流快速侵襲了雪寂全身,比當日白奉甲在醉香樓運轉冥靈決之時更快,也更順利。
斜持雪寂,白奉甲冷冷地打量著蒼玄二老越來越近的身形,一片雪花緩緩飄落到劍身之上,幻化出漂亮的六角晶體。
仿若是被落雪喚醒了一般,已經變得晶瑩剔透的雪寂快速漾出兩圈冰紋,冰紋延展,雪寂揮刀而出。
腳下的積雪仿若被狂風吹散,驟然激起兩排雪浪,蒼鷹眼睛一眯,兄弟二人已經衝入了雪浪之中。
玄冥從未感覺如此的痛苦,穿過雪浪的過程,仿若一把把小刀子從自己身上刮過,等二人回過神來,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道道細小的傷痕,原本華貴的衣服也變得支離破碎。
但二人並沒有停下來,二人合體,本就是兄弟二人在練功過程中自己領悟出來的招式,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的便是解決因為功力執行不夠順暢的問題。
雖然現在合體之後功力運轉沒有阻礙,但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所以唯一的選擇便是速戰速決。
一雙肉拳捲起一片積雪,猶如一條雪龍,向著白奉甲狂卷而去。
白奉甲神色一變,挽了個刀花,雪寂直劈而下,擊散了迎面而來的雪龍,哐噹一聲砍在了蒼玄二老堅若鋼鐵的肉拳之上。
玄冥驀然冷哼一聲,手上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無法再保持合體的狀態。
在合體狀態之下,蒼鷹主攻,但他承受的傷害卻沒有絲毫減少,甚至於他還需要承受更多,畢竟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無骨人一般,只是隨同蒼鷹行動。
蒼鷹自然能夠察覺出玄冥此刻的狀態,咬了咬牙,沒有選擇退回去,而是強行逆勢而上,以自己速度的優勢再次逼近白奉甲,只要能夠影響他揮刀的刀勢,他們便有取勝的希望。
拳的攻勢更快了幾分,蒼鷹的嘴角已經溢位了一絲鮮血,顯然已經是在極力運轉內力。
顧不上擦拭,蒼鷹趁著白奉甲退後的空檔,長拳直入,直擊白奉甲面門。
白奉甲臉色驀然一變,來不及回刀抵擋,直接提刀往上一挑,朝著蒼鷹腰腹而去,就是要逼蒼鷹回拳自保。
但讓白奉甲沒有想到的是,蒼鷹仿若沒有看到雪寂一般,繃著一張臉不管不顧地朝著白奉甲而來。
白奉甲已經清晰感覺到刀與肉相接觸的感覺,面上已經捱了重重一記,讓他幾欲昏厥過去,顯然全力運轉內力的蒼玄二老,功力絕非凡俗。
但蒼鷹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自己身前的衣袍已經破開,一條恐怖的刀口自其腰腹之間延伸到胸口,如若再深幾分,幾乎便是開膛的結局。
“大哥,你怎麼啦?”玄冥看不到背後的蒼鷹,但他也感覺到蒼鷹受傷了,下意識地便要掙脫下來察看。
蒼鷹咬了咬牙,蒼白著一張臉,扯了玄冥一把,示意玄冥不要肆意妄為。
白奉甲退後一步,緩了緩神,帶著幾分憐憫地看著已經渾身是血的蒼鷹,澀聲道,“你這又是何必?”
蒼鷹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風捲著飛雪刮來,讓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強行從手臂之上撕下一片還算完整的綢條,也不顧玄冥的喝問,從腰間緊緊地綁了起來,既是勉強固定了腹間的傷口,同樣也是將自己兄弟二人更加牢固地綁在了一起。
白奉甲不由得看著遠處依然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與蒼玄二老的帖木兒,心中輕嘆一口氣,有些為蒼玄二老感到不值。
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的路的權力。
蒼鷹已經作出了選擇,趁著白奉甲微微愣神的功夫,整個人再次欺身而上,猶如一道鬼魅逼近了白奉甲。
白奉甲卻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收斂情緒,無論眼前二人如何,他們現在都是自己的敵人。
誰要是阻攔自己殺帖木兒,便是自己的敵人。
對於敵人,白奉甲從來不會留手,這是他在風雨間中從無數教訓中得到的經驗。
風雪來得更急了。
白奉甲微微眯起雙眼,看著在風雪之中快速晃動的蒼玄二老,保持身心清明,下一刻,整個人已經進入了合意之境。
雪寂發出一陣舒適的清鳴,彷彿是在歡迎白奉甲一般。
白奉甲心中一動,也不再顧忌什麼禁忌,直接調動起身體之中積蓄已久的冥靈決內力,順著右臂猶如一條冰龍衝著雪寂奔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