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兇猛自然無需贅述,尤其是面對一群依然還在愣神的狼逐衛,轉瞬之間就奪去了兩人的姓名。
嘎達見狀,來不及深思,拔出手中彎刀率先衝了上去。
也不得不說,嘎達深得言敘文真傳,一身武功自然也非凡俗,雖然不是白狼的對手,但糾纏片刻自然不是問題。
等白狼怒吼著將嘎達甩出身前,嘎達落地吐出一口鮮血,周圍狼逐衛也徹底反應過來,畢竟是兀魯爾哈耗費大量心血打造出來的精銳,雖然受了初始的衝擊,但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反應了過來。
不待嘎達指揮,周圍狼逐衛大吼著列陣,快速圍著白狼結成了一個鴛鴦雙花陣,將白狼團團圍了起來。
再看白奉甲,等他落入槍陣之中,頓時兇威大顯,手中雪寂大開大合,沒有耗費多大功夫就破開了一條狹窄但卻致命的通道。
“衝!”王仙芝見狀一喜,帶著流民當即跟上,沿著白奉甲開啟的通道迅速衝了進去,而剛才僅容一人透過的小道,正以堪稱迅猛的速度擴大著。
小虎頭已經幾次跟阿七提及,想要到前軍去的意向,這個對於阿七來說並不少見,因為周圍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表達了這個意願。
只是按照王仙芝之前制定的策略,阿七強勢地將所有的人壓在了隊尾。
雖然前方進展迅速,但阿七心中並不平靜,反而是越發的不安。
白奉甲抬頭看著一臉冷漠的吳法言,即便是白狼已經突襲到了他身前的狼逐衛隊中,卻依然沒有絲毫想要退卻的意思,甚至於吳器想要擋在他身前也被他強勢地拒絕了。
難道他還有什麼倚仗麼?
單憑吳大等人,顯然無法阻擋身前人數眾多的流民。
嘎達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右手,抬頭看了一眼損傷嚴重的狼逐衛,嘎達的心中在滴血。
言敘文將所有的狼逐衛交給自己,但經此一役,估計能儲存下來的狼逐衛能有五成便已經是謝天謝地,若是如此,自己還有何面目去見言敘文?
扭頭一臉焦急地看向吳法言,卻見其依然沒有下令的意思,不由得大急。
快步跑到吳法言身旁,急聲道,“吳大人,還請快些下令吧!”
吳法言側頭看了一眼焦躁不安的嘎達,冷漠地搖搖頭,淡然道,“還未到時候。”
嘎達又如何不知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但眼見白狼在狼逐衛陣中左衝右突,而狼逐衛也只能是勉強抵擋,甚至連白狼的皮毛都傷不到。
“吳大人,再這樣狼逐衛今天就要全部交代在這裡了,還請吳大人多多體恤!”嘎達心中一沉,抱拳向著吳法言單膝跪下,已經是卑微到了極點了。
吳法言低頭看了一眼嘎達,心中輕嘆一聲,若是單純的狼逐衛,他並不會太過掛心,但嘎達是他重要想要招攬的物件,終歸不能讓其太過寒心。
揮了揮手,身旁的吳器得了指令,走到一旁點燃了一隻火把,一支與其它火把並無不同的火把,手持著來到吳法言身旁,看向白奉甲的眼神充滿了譏諷,卻沒有看向眼前的城衛軍一眼。
縣尹府前的城衛軍,已經完了。
他們都不知道今夜來此是為了什麼,彷彿就是等著被屠戮一般。
而眼前正在屠戮他們的人,就是平日裡他們可以隨意欺凌的流民。
今天,他們終於知道,刀在不同人手中,依然是刀。
看到眼前一個個面目猙獰的流民,他們已經無力舉刀反抗,甚至於還有許多流民撿起他們同袍的兵刃,大聲歡呼著向他們砍來。
這些流民中的許多人,原本手中拿的,也就是幾塊破銅爛鐵。
現在,都變成了沾滿鮮血的屠刀。
王仙芝的心跳得很快,進展順利得讓他有些不安。
看著前方正在不斷想著吳法言逼近的白奉甲和白狼,他想要喚他們停下,張了張口卻沒有喊出聲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天氣太過寒冷,熱血灑到臉上,也飛快凝成了冰渣,讓他的臉異常難受。
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流民正在蜂擁而至,幾乎已經將眼前的承平街擠佔的水洩不通。
轉過頭來,王仙芝眼神突然一縮,吳器手中的火把恍花了他的眼,一顆心跳動得更快了。
今天的承平街,太過安靜了。
看著一個個黑漆漆的窗門,王仙芝突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