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煉三人一路奔逃,見已離鳳凰山有一段距離,便想轉頭向五令門在荊湘的臨時據點與他們會合。剛走幾步卻察覺到有人向他們疾行跟來,那聲音迅速的接近,冷不防一掌劈來。
三人瞬間避開,鬼方煉道:“你居然還有力氣追來。怎麼,就你一個人?”
“你以為你是剛剛那個拿長刀的傢伙嗎?追你需要幾個人?”
他輕蔑一眼,又漸漸怒道:“別以為打敗了一個黃毛丫頭就能耐了,小心腦袋最後掉在哪裡都不知道!”
顧韶華刻意譏諷:“真沒想到,同樣是精武堂的人,怎麼兩處堂生的作風差別這麼大呢!人家單邢可是公開挑明瞭自己的身份,而且堂堂正正上了鳳凰臺,你們漠北精武堂做事都這麼陰暗嗎?”
“小子,說話可要有憑證啊,信口雌黃小心江湖路窄。”
“精武堂的堂章算憑證嗎?你們若能回落鳳派向武林各派負荊請罪,我們可以不把這堂章昭示天下。”顧韶華威脅中猶帶試探。
石沉沙佯裝著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然後舉起雙斧一邊凝力一邊說道:“你也太天真了,既然我們暴露了身份,那為了漠北精武堂的顏面,他們是不會承認我們三個堂生的。你即使真的撿到了堂章,他們也會說是我們私自盜取的,然後與你們同心同德的對付我們,以證清白,你傷不到漠北精武堂半分。”
這段虛虛實實的話一說完,連石沉沙都暗暗驚歎自己撒謊的天賦,隨後便猛揮雙斧向顧韶華攻去。
來不及想別的,顧韶華依舊以手為刃,凝著一手氣勁接檔他的斧頭。
之前的戰鬥讓顧韶華損耗了不少功力,因此每每接下一斧都稍微有些吃力。往來十餘招後,他感覺手有點發麻。
再次擋過一斧後他借力轉向石沉沙身後,揮手向下而斬,石沉沙立即退後閃避,顧韶華一道氣刃撲了空。他又乘機騰起身子,雙手旋斬過去,手刃像輪子一樣兇猛的碾向對方,卻見石沉沙並無畏懼,反而緊握雙斧朝上旋劈,手刃與斧頭上的氣勁相持了片刻,各自傾力之後又都被震退,石沉沙退了數步之遠,而顧韶華退了數仗才藉助一棵樹停了下來,受了內傷。
忽然白光一閃,顧韶華無間歇的立即又使出了之前急襲鬼方煉那一招,石沉沙同樣被閃光晃了神。他心知此招之快,不敢多想,急忙交叉的拿著雙斧抵擋,但內力沒能來得及提盡,因此還是被擊退了好一段距離,身體也受了些許衝擊,
他所創的疾手鋒刃共有三層——鋼手鐵刃、銀刃、金刃。最初對陣獨孤雁翎時,使的是鐵青色氣勁的‘鋼手鐵刃’,而此時銀色的手刀便是銀刃,也是他目前所能達到層次。
顧韶華見他雖受了輕傷但並無大恙,瞬間有些遲疑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他,何況旁邊還有兩人沒有動手。而石沉沙在捱過那一記斬擊過後便極力想重整被動局面,於是在顧韶華喘息片刻立即發動連環攻勢,每一斧都極盡功力與速度。
藍妖在一旁問道:“怎麼,不打算幫忙嗎?”
鬼方煉冷冷道:“我和這個人交過手,老石要是連他都打不過的話,憑什麼跟你爭倒數第二的位置?”
藍妖聽了,一雙白眼冷冷的翻過去。
面對石沉沙的奮力快劈,帶傷的顧韶華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左臂、右肩、背部,等這段猛攻過去,他已多處被斧鋒的氣勁砍得渾身是傷,經脈也頻頻受損。
石沉沙雖然佔了點上風,但卻露出了厭戰之心,兩手將雙斧垂下,說道:“說到底你只是個局外人,根本沒必要為了落鳳派或者所謂的道義來挨我的斧頭,況且你這種角色,還不是伸張正義的料!”
顧韶華似乎被這話刺激了,他以銀刃之姿嚴陣以待,拖著負重的身體慨然回到:“管他是不是伸張正義的料!我要是連你這幾斧頭都挨不得,那還來這武林大會幹什麼?這世上做著英雄夢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大多都是命運之神一擺手就回頭,老爺我今天睡落了枕,回頭很痛!”
說完立刻盡提餘力,一雙銀刃疾斬而去。他捨棄了原本就沒有優勢的力量,專注於速度,這一刀一刀接連不斷的攻勢,雖強勁不足,但迅捷有餘,石沉沙一時忙於防禦,再度限於被動。
這輪激鬥又使石沉沙新遭了幾道氣勁,可惜顧韶華力道不足,對方仍有餘力再戰。而顧韶華拋開舊傷不談,就連功力也消耗得所剩無幾。但他知道此刻鬆氣多半性命難保,於是雙眼仍然凜視著對手,繼續以將盡之力維持銀刃之姿。
肺腑崩塌,身形鎮定,所謂英雄,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