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瞧一瞧,看一看!”清瘦的小二在茶館門前吆喝:
五大強盜合兵犯西土,孤身國士立志保邊疆
英雄來去不移鐵牆壁,豪傑縱橫終復錦皇壤
“今日上等茶配重頭戲,錯過一時要苦等一年咯!”
中原的洛城也曾是一朝帝都,如今雖然地位不復,但繁華還是一如既往。
荊判道往荊湘而去,此刻已到了洛城,聽見這小二吆喝的似乎是本朝故事,心裡頓時有了興趣,想著自己又不是辦什麼公務,趕了這麼久的路,也該放鬆放鬆了。於是便問道:“小二哥,你這茶館裡面,講的可是本朝五夷西犯的故事?”
那小二見有客來問,連忙鞠躬笑道:“回客官,正是武帝爺時的這段故事,咱們這‘聽茗館’的先生和茶一樣,都是遠近聞名。來這兒獨自一人有書聽,三五成群可閒談,是這洛城中,比那‘春喚苑’還有意思的地方。客官您來得正巧,這段《群雄定壤》正好開講,等翻過這月啊,我朝講盡,又要從《三聖開元》講起咯。您要是想聽啊,那就得趕快了,裡面這一百多張席位可緊張得很呢!”
荊判道拿出一小錠銀子,笑道:“你這兒要是講得好,我下次還來!”
他正跨步走進去,小二忽然叫道:“客官,二十文足矣!”
“姑且先放著,若是我散場後我沒來找你,那便是我聽痛快了!”說完便一臉興奮的大步朝裡面走去。
“嚯!闊氣!”小二看著手中銀子,繼續吆喝。
……
說回這萬獸山莊。
‘萬龍絞’大破‘風火境域’的轟鳴聲傳遍了整個山莊,任魍聽了這龍吟般的聲響,刻意問道:“北山這翻轟徹,不會是令弟之力吧?”
葉玄月對這嘲諷也是心知肚明:“哼,讓前輩見笑了,只願前輩能笑到最後。”
在這如雷貫耳的“鬼魅菩提”面前他也懶得保留什麼,將背後‘藏鋒’輕顯,雙刃上手一躍凌空,隨後俯衝向任魍並旋斬而去,宛如一輪黑月墜下,氣勢驚人,真是招如其名——‘月墜’。
任魍不敢輕敵,但始終自信不改,從容將雙手凝力向中間憑空一捏,數不盡的黑氣頓時緊密的從各個方向猛襲向天妖,無處可逃,無懈可擊,葉玄月立即被遏制在空中欲墜難墜。任魍見狀再提餘力一捏,逼得葉玄月當即喝道:“月罩!”,同時急將雙刃環於兩側,急轉之下,雙刀像球一樣裹著自己,再傾注內力於刀,終於撐過任魍這避無可避又威力十足的一招。
葉玄月自十五歲起,便只敗給過一個人。他覺得除了收養他們的冥王,他不會也不該再敗給別人,也正因如此,他才有了以五令門一部之力蕩平諸派的野心。然而這次他主動出手卻變為被動停戰,一向高傲的他豈能甘心。
他齜牙怒目再起雙刀,一招一式刀快於眼,接連不斷的狠狠殺向任魍。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不能取其性命,那就不要讓他喘息。
只是沒有人察覺,方才在葉玄月落地一瞬,任魍曾微微一驚,因為他看清了葉玄月手中的刀。他一邊接著葉玄月的殺招,一邊緩緩道:“柳月雙刃,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了得。”
葉玄月聽後,竟消減了三分殺意,交手中猶問道:“這不是什麼名兵,而且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面世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叫出它的名字。”
任魍趁他殺意稍減,尋了個機會一招止戰,站定後說到:“這柳月雙刃本是我一故友的,他用這刀殺了很多人。”
“那你還真不愧是‘鬼魅菩提’,這樣的朋友你也敢交。”
任魍笑道:“我與他切磋,也與他談心,我隨時準備被他殺,也始終自信他不會殺我。”
“哼,有趣,這刀的前主人竟還與你有這番故事,那後來呢?”葉玄月有心聽這故事,是因為送他雙刀的人,與他關係匪淺。
“後來他藏起了刀,換上了劍,做了英雄。”
葉玄月冷笑一聲:“這麼簡單的故事,會不會太粗製濫造了點兒?”
任魍眉頭輕皺:“的確,故事很簡單,一個只管拿錢殺人的殺手,竟想起了去做英雄。”接著竟問葉玄月:“你覺得一個人對人生的態度可能在短短几天就發生截然相反的轉變嗎?”
“我沒興趣去想這些高深的問題,如果故事只是這樣,那還是早點讓這場殺伐結束吧。”葉玄月一邊說著一邊再凝力於刀,想要再動手。
任魍不知何故卻嘆道:“只是這次我身後有人,恐怕不能成全這柳月雙刃了,我這把年紀被不被殺無所謂,萬獸山莊的這些娃娃,還有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