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都兩天了,你就起來吧!太師父他不會答應的!”
蜀府的戎城,萬里晴空翻過黑夜,今日下起了雨。白羽在藏鋒殿前跪了兩天,毫無結果,當日叫他回蜀南劍宗的趙師兄不忍心他淋雨,便一邊勸著,一邊往上拉著他的胳膊。
雖不是暴雨,但卻也能清楚的看見雨粒,半個時辰下來,白羽的衣服也溼透了,接連不斷的水晶珠子從萬里高的天空砸向他的頭頂,又紛紛滾到下巴滴落。
白羽猛地一下掙脫了他師兄的手,大聲說道:“別拉我!憑什麼師父可以,我就不可以?”
裡面突然傳來咣鐺一聲重重的放茶杯的聲音,雨聲中也能聽得兩三分。李臨淵在裡面吼道:“你少跟我鑽這些牛角尖,你師父當年是對抗雪狄南侵,跟你所請是兩回事!神州大地存亡之際,豈能用‘與世無爭’的祖訓攔著他?現在說到底是要自己人打自己人,誰贏了又關你什麼事?”說著,那雨終於漸漸小了下來。
“太師父!難道群俠被冤殺、武綱被毀,在您心裡都只是尋常紛爭嗎!?以前您總跟我講‘開元三聖’如何偉大,《聖約》精神如何不朽,如今有人想要獨攬天下武勢,剝奪蒼生抗擊暴虐的能力,你難道要讓這祖訓,成為他蕭唯尊的護身符嗎?”
這話有點指責李臨淵助紂為虐的意思,說得有點重了,讓李臨淵一時陷入沉思,沒了言語。
白羽又繼續說道:“況且我聽人說,那七絕門的掌門也是師父所殺,七絕門不是武林門派嗎?師父還不是照樣動手了?”
“那是你師父個人的行動,你上次單獨去關外,我攔你了嗎?”
“可是師父!這次天下需要的不止我白羽一人啊!”
“所以你就想讓我蜀南劍宗都搭進去嗎?任魍死了、段青鋒死了!武靈爍功體盡失、上官影還廢了兩條腿,徒夢龍右腿也殘了,攘定諸俠死的死傷的傷,憑我蜀南劍宗能做什麼?”
“哼!朽木!”白羽被氣急了,白了一眼罵到,一時間像小孩子賭氣。只見裡面突然飛來一個茶杯,砰的一聲砸碎在白羽膝蓋旁邊,同時還聽裡面吼道:“孺子!你罵我什麼?金赤羽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反了你了!”李臨淵也被氣得沒有老成的樣子。
雨漸漸停了,天空有幾縷陽光透了出來,門外一個弟子跑到白羽後面,看見白羽跪著,又看了看藏鋒殿裡,最後還是對白羽說到:“掌門,有兩位客人求見。”
“誰?”他側了側頭問到。
“之前來過的獨孤堂主,還有一個自稱是牧雲從。”話一說完,卻見獨孤求劍與牧雲從一起從牆外躍了進來。
白羽見狀連忙起身,急道:“兩位前輩怎麼這樣不講禮數!”牧雲從見他有些尷尬,連忙到了歉。李臨淵原本是拉著個臉出來的,見了牧雲從卻突然精神一振,連忙上前拜會:“沒想到牧大俠竟然會光臨我蜀南劍宗!真是惶恐。”
“您客氣了。”
獨孤求劍上前對李臨淵說:“我知道白掌門為何而跪,前輩,恕我直言,今時不同往日,有些規矩應該暫且擱一擱。況且我身為西蜀精武堂堂主,偷偷來見你可是擔了天大的干係,你不能辜負了我冒的這個險!”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問,你竟然來勸劍宗出手,究竟是什麼意思?”
牧雲從連忙把話題拉回來:“嗨呀李大俠!如今是僧也勸你、佛也勸你,貴派縱然再是鐵律,也不應該違背大義吧?”李臨淵不想駁牧雲從的面子,只是愁眉沉思,沒有說話。牧雲從見狀,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封面寫著“浮光掠影”四字。他將它遞到白羽手中,說道:“武靈爍要去西域葬劍,上官影就跟了去,說是想要去看看‘英雄冢’。這是上官影託我給你的。”
李臨淵拿過那本小冊子,睜大了眼睛問道:“上官影怎麼會將自己的所創的武籍送給他?”
“他跟我說,年輕一輩當中,數他的輕功最好、內力最深,一定能學好這‘浮光掠影’。”牧雲從又將白羽拉過來挪了兩步,單獨與他說到:“要說輕功,歷代的風信子們所學的‘鵲踏枝’雖然也是上乘的輕功,但與之不同的是,‘浮光掠影’是可以用於戰鬥的,輕功與武功之間,可以自由轉化。這也就是在北疆的時候,他們要針對上官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