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漢水之後,許待袍緩了兩天,終於又領著八萬北疆中軍,浩浩蕩蕩的往襄陽城逼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襄陽城外的遠山上,判魂眺望著旌旗獵獵的大軍,忽然問到獵魔:“我真不明白,你既然這麼關心武林各派,又為何不出手相助?拿著流影弓的你,毫無疑問可以出一份力。”
“就當我是冷血無情的看客吧。”說完獵魔又反問他:“倒是你,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從北疆逃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如果是覬覦流影弓,你早就可以動手了。”
“你真的想知道嗎?”
“或許這樣可以讓我打消擺脫你的念頭,畢竟你這麼跟著我總讓我感覺莫名其妙。”
“在你的記憶中,有沒有誰,真正稱得上朋友的?”
獵魔想了片刻,沒有在想答案,而是問到:“什麼意思?”
“護你周全。”
這四個字讓獵魔更加莫名其妙,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這是凡冥教南下之時,冥王的遺命。”
獵魔的心忽然驚了一下,啞然失聲。他轉過頭去,極力壓著內心的悲憫與震動,以防堂堂七尺男兒在白日青光之下鼻酸眼紅。悲喜交加之際,他又突然兀自一笑:“有些魔頭還真是奇怪,看似六親不認,卻又七情難捨!”
判魂拍了拍旁邊石頭上的灰塵坐了下來,指著遠處朝襄陽城推移的北疆軍說:“既然是看客,那就好好看著吧。”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許待袍剛剛接手了北疆軍,領了北統大將軍之職,武銜也升至甲級丁等,所以一心想要打場漂亮仗,以證實御統皇帝憑白升遷自己,是慧眼識英。而這第一把火,自然是要焚燬荊湘的大門,長驅直入。想到這裡,不禁意氣風發的走了起來。
看著北疆軍就要兵臨城下了,遠山上的判魂忽然說道:“好戲就要開場了,不打算換個地方嗎?”說完便和獵魔一起躍下山去,換了一個更近的山頭。
“北疆中軍八萬之眾,我們真的抵抗得住嗎?”白菲綾在城頭看到那越來越近的烏壓壓的一大片戎裝,憂心忡忡。
薛皚道:“慕容華說,與北疆軍的第一戰,關乎士氣。相信他們,也相信我們自己。”兩人站在擠滿各派弟子的城牆上,準備迎戰。
許待袍來到城下,將大軍均分成四個方陣,陳列在前。他站在大軍陣前,將背後隱著的聖武戰戟握在手中,指著城上的薛皚喊道:“你們的‘青龍’守護呢?憑你薛皚,也有資格和我較量嗎?”
薛皚笑笑不搭話,只是將虎尾鞭隨手一揮,一道弧形氣勁衝到許待袍面前。那道氣勁十分微弱,被許待袍信手一揚便消掉了,甚至他覺得自己動手都是多餘的,或許剛打到自己的臉上,就會力道全無。他突然感覺薛皚朝他放了一個焉屁,在侮辱他,立刻用戟指著他氣急敗壞的罵到:“我倒看看,武林各派有幾條賤命讓我北疆軍踐踏!給我打!”
命令一下,兩旁的方陣同時發力,結成龐大的境域,籠罩著大軍;中間兩個方陣,十人一組共同聚力,一半向城牆催掌,一半向空中發氣勁。薛皚這邊的人連忙用聚力結成屏障,然而四萬對一萬,力量懸殊之下,屏障轟的一聲被衝破,同時城牆猛地搖晃了一下。
城上靠前的人都被震傷,甚至不少當場斃命,城牆也被震得坑坑窪窪。許待袍朝著城上笑道:“你們不是有兩萬多武林人士支援襄陽嗎?我怎麼感覺只有一萬人似的?弱到這種程度還要負隅頑抗,真是愚蠢得讓人欽佩。希望你們能多撐幾下。給我繼續打!”
話音一落,北疆軍中間忽然練練閃過數十道金光,一直閃到許待袍面前,沿途的人紛紛倒下,他猛然轉身用聖武戟一揮,顧韶華被擊退在一旁。
“你是誰!?為何穿著域軍的戎裝?”軍陣前端的人頓時撲殺上去,陷入了混亂。許待袍不想浪費時間,將聖武戟一揚,準備親自動手。
“我竟然分到了這麼好的一個位置。”這聲音從許待袍身後很近的地方傳來。他隱約聽見之後側目一看,忽見前方龐然劍氣像龍捲風一樣襲來,許待袍倉促橫起戰戟,被‘九轉回天’震退數步。
“鎮嶽尚方?你是慕容華!給我殺!”他惱羞成怒,壓倒性的優勢和“雙華”的突襲讓他忽略了陣形。
顧韶華那邊數千人縱身圍攻過去,從空中到地下把他圍得嚴嚴實實,逼到了境域的邊緣。他凌空橫轉著身子,狂吼一聲:“聖光裁決!”猛然揮出一道碩大的金色氣刃,從中間斬落了上千人,但最邊緣的那些士卒,也合力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同時慕容華用鎮嶽尚方快速會殺出一條五角星的軌跡,然後凌空一躍,猛然一劍落下,‘名劍鎮嶽’龐然劍氣將近上千人平壓在地。但這也使他無法及時應對周圍朝他飛來的氣勁,倉促揮劍擋過一些之後,還是受了重擊。
“砰!”隨著一聲巨響,北疆軍的境域突然被轟破一個大窟窿。襄陽城上又重新擠滿了了人,後來的人踩在剛剛戰死的人的屍體上,數千人合力又是一掌,剛剛被北疆軍士卒癒合的境域又被轟破。
顧韶華忍著疼痛,瞄準剛剛被自己斬開的口子,用‘金光閃刃’倏的殺到許待袍面前,揮手就要劈去還挑釁的笑了笑。許待袍惱怒一拳將他擊退,用聖武戟指著他道:“看來你們這些武林人士,果然很擅長殺身成仁!”話一說完,忽然慕容華從人群中間竄到自己旁邊,一劍刺來,隨即他便用戰戟底端往他劍鋒一抵,又把慕容華擊退在側。
“定槍三式——困陣·黃金臺!”隨著身後一聲沉吟,許待袍周圍突然升起一個金光罩,金色的境域將四人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