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風拱著雙手,給所有人陪著不是。
大家自然都是說沒事沒事,程廣年也說:“行了,這些話就都別說了,咱們兩家誰也都不是外人。
我看吶,以後逢年過節什麼的,也乾脆就兩家並一家吧。
老杜,你覺得呢?”
杜長風笑了笑,稍稍停頓後,說:“只怕會叨擾了諸位啊。”
說的很委婉,但實際上大家都能聽出那份婉拒之意。
程廣年似乎沒想到杜長風會選擇拒絕,眉毛微微一挑,之前準備好的話倒是說不出口了。
寧可竹見狀,趕忙上前打圓場:“呵呵,廣年你覺得你是熱情,老杜兩口子雖然不是外人,但人家未必覺得合適。你看,這一頓年夜飯,他倆發了那麼多紅包,就連咱爸都硬要了一個走。幾個紅包下來,成本太高,魏嵐,你說是不是有點兒心疼?”
魏嵐也趕忙笑著說:“就是就是,老杜這人就是有點兒摳門,幾個紅包你看把他心疼成這個樣子。”
大家當然都知道這是講笑話,但剛才那微妙的凝滯感,也隨著兩個女人的笑話煙消雲散了。
“行了,大家都落座吧。老程,您能不能自覺點先坐下,您不坐,您看這有人敢坐下麼?”程煜張羅招呼著,隨後對杜長風說:“爸,您坐這兒吧,跟老程坐一塊兒。”
拉著杜長風走到了主位旁邊。
其實原本應該程青松坐主位的,但程青松一向有個習慣,那就是隻要程煜在家,吃飯必須挨著程煜。
要是老頭兒坐了主座,程煜就得坐在主陪上,那讓程廣年這些父輩還怎麼落座?
所以,程家也就形成了習慣,程廣年坐主座,程廣樂和程廣天分別坐在他兩邊的主陪上。
但今年多了杜長風,在座哪怕程廣樂和程廣天都有點二百五,可他們也絕不敢搶在杜長風前邊。
而且,今年還有些不同,以前基本都是男女分桌的,幾個男人的座次很容易就各自區分的出來。
今年又多了家中所有女人,到底是讓各家夫妻倆坐一塊兒呢,還是打散分開?
是以即便程廣年和杜長風都已經入座,其他人也有些面面相覷。
“我建議啊,要不男的坐上首女的坐下首吧,男的都得喝酒,這樣比較方便。媽,您坐下首主位。呃……媽,您挨著我親媽坐吧。”程煜喊完媽,突然覺得有些彆扭,像是這種一桌倆媽的情況,還真是沒遇見過。
這安排倒是不錯,程廣年也就緩緩的點了點頭,而寧可竹也是當仁不讓的在下首主位上坐了下來。
程煜讓程青松坐在了程廣天的邊上,自己則也在程青松的身旁坐下。旁邊還有空,程頤和程默都是默默的走向了對面,坐在程廣樂的身邊。
倒是程傅,居然走到了程煜的身旁,說:“哥,我坐您旁邊兒?”
程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想坐哪坐哪,我們這一代,沒那麼多規矩。”說罷,看了一眼對面的程廣樂,不管怎麼說,做兒子的,突然坐到自己父親對面去,總還是有些奇怪的。
程廣年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也往這邊多看了幾眼。
程傅自己當然最清楚不過了,他坐下之後,不斷的找程煜問東問西,一會兒是問他美國的情況,一會兒是問他這一年回國創業的情況。
時不時挑起大拇哥,伴隨著各種褒獎,顯出一副迷弟,對程煜無比崇拜的模樣。
看他如此熱絡,似乎倒能解釋他坐在程煜身邊的用意了。
菜齊了,寧可竹離座安排了一下廚師們的離開,各自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雖然說是年三十還得加班,回去之後再操持自家的年夜飯就有些晚了,但看在這麼大的紅包份上,廚師還是很開心的。
送走了廚師,回到位置上,程廣年也就開始了他作為“家長”的講話。
對於這個環節,程煜是最沒興趣的。
所以,他也不管程廣年講的都是些什麼,只管幫程青松夾著菜,看的程青松開心不已。
一碟子裝滿,程廣年的話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