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燭火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緩緩融化,這蠟燭正正的放在桌子的中間。
微弱的火光隨著行駛的馬車搖晃而搖晃,本就微弱地一吹就能將其吹滅的,現在窗邊還有幾絲急急的冷風往裡竄。
山間的夜裡本就很涼,但這幾絲風竟能讓葉澤熙感到手腳起雞皮。
藉助微弱的火光,葉澤熙能夠清楚的看見正對座的胡天元,他濃眉大眼,小麥色的膚色,臉很大,也很圓潤,又粗又黑的劍眉下是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而他的鼻樑很高挺,有鬍子,半臉的鬍子,唇後而暗,神似三國裡的張飛,只是比張飛長得和藹些,膚色也好些。
他身穿一副鐵葉攢成鎧甲,腰束一條鍍金獸面束帶,腳上穿著黑色長筒靴子,材質都是東黎一等一的好的,靴子的外邊包上了薄薄的貼片,靴筒上有一串紅色的布料,上邊鑲嵌這亮閃閃的東西。
胡天元的一身穿著在燭光下都是亮閃閃的,本是葉澤熙眼睛被那一晃一晃的東西給折磨得難受,可他愣是沒有開口將這件事提出來。
葉澤熙不管問不問,胡天元都有自己要應答他的話。
總不能說胡天元這身盔甲就是要穿著在葉澤熙面前睡的吧?如果故意這樣的話,那可不就是說他不放心葉澤熙這個人嗎?
但是如果是另外一個問題的話,胡天元可能會認為是葉澤熙多想了。
拿到不如什麼都不要想。
一整個夜裡,很漫長。
在這裡,葉澤熙不清楚時間,所以也就亂了作息。
他抬手支在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
葉澤熙舔了舔下唇,機靈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唱首歌聽聽?”
不是胡天元不願聽,而是他長這麼大就沒聽過男子唱歌,他可不想夜裡做噩夢什麼的。
胡天元高抬手拒絕:“莫怪我直言,東黎不興男子唱歌,你還是吹首曲子來聽比較好。”
他將這事給解釋清楚,並不是自己不願聽,而是根本沒聽過,所以不願嘗試,而且自古哪有男子去唱歌的?
男子再不濟能淪為樂師,但終不可能成為歌妓呀!
“原來如此。”葉澤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看來這個市場就是等待自己來開啟的呀!
葉澤熙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竹笛,考慮了一下,他的手指在光滑的笛身上輕輕撫著,當他食指觸碰到笛孔時,腦海中頓時就想到了《軍港之夜》。
這首對胡天元來說,他應該會接受的。
想來是因為這是歌頌水兵和描寫水兵生活和情懷的。
這曲子抒情又婉轉,不管需不需要人來演唱,都能有那撫平勞累後的韻律。
音樂是治癒的,是能靜心回顧的。
葉澤熙閉了閉眼,將笛子舉起,壓著自己的唇角,鼻息平穩,唇角微動。
他的指尖很靈敏,像是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
他閉眼後沉醉地將這曲子演奏出來,而對座的胡天元則是靜下心來將這曲子聽得忘我,直接陷入了夢中。
葉澤熙在還沒演奏完時就聽見了胡天元的鼾聲,想來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挑挑眉將自己的笛子收起來,自己的曲子是很催眠?
他有點兒小沮喪地望向胡天元。
胡天元都睡下了,那自己該做什麼?
在腦海中想象千萬個計劃在這裡生存,還是想象千萬個法子使自己“出人頭地”?
葉澤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不過嘛,想法再多,與這個世界的現實不貼切的話,根本就沒有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