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麼?”尉遲風黎摸了摸下巴,不解一個新官為什麼會冒險惹怒皇帝,莫不是他身後有人指使?還是說他有王牌呢?
尉遲風黎兩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身子的重心向前傾,眸子注視著身前跪著的那個侍衛身上,吩咐道:“把他的來頭給我差清楚,與他有關的人也要查的一清二楚!”
身為太子的手下,他都摸明白幫太子做事的流程了,只見著那個侍衛從懷裡掏出幾張對疊好的紙雙手恭恭敬敬地呈上去,“殿下,這就是關於葉澤熙的資料。”
尉遲風黎伸手取來,手指劃開幾頁紙大致檢視了一下,笑了笑,“倒是收集得完善。”
“多虧了城南世子提交得準確。”侍衛可不敢邀功,實在是葉澤熙的身世清白,而城南世子提交上來的確實如實。
“那他身邊的呢?”尉遲風黎垂了垂眼眸,聽說葉澤熙進宮前身邊一直跟著個小丫頭來著。
侍衛抬起頭來回答:“就一個,其他都是咱知曉的。”
侍衛一五一十的介紹著宋伊景的身世,“那姑娘叫宋伊景,宋知瑾宋太傅的孫女,十年前離朝的那位。”
尉遲風黎聞言後眯了眯眼,這姑娘竟然是這樣的身世,兩人勾結在一起怕不是要搞出什麼亂子來?
“宋伊景是麼?宋家的……行吧,本宮知道了。”
尉遲風黎點了點頭,眼神迷離的向遠方看去,掃了掃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你且先退下,盯緊那幾個官員。”
“是!”
侍衛識趣退下,而尉遲風黎殿裡的聲音可未止過。
尉遲風黎兩眼望著自己殿裡的屏風處,只聽見一女聲,“想來葉澤熙身旁能留著那個小丫頭,定是對他有特殊意義的。”
尉遲風黎趕忙附和道:“母后,這個葉澤熙來頭不小。”
屏風後邊走出位慈祥端莊,身披鳳袍的女人,她就是東黎皇后了。
東黎皇后兩手貼在自己的小腹上緩緩朝著自己兒子走去,她不緊不慢問:“你想說什麼?”
“他不能留。”尉遲風黎當機立斷。
對於葉澤熙,尉遲風黎對他有莫名的敵意,他不覺得葉澤熙是個省油的燈。
東黎皇后步子輕緩,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就坐在尉遲風黎的對面位置上了,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耳墜,思考道:“看得出他是個聰明的孩子,若是不為我們所用,那就可惜了。”
尉遲風黎首先聽到自己的母后並不想直接對葉澤熙趕盡殺絕,而是想給他一次機會,那這樣一來的話希望他會識時務些。
尉遲風黎趕忙道:“兒臣有法子讓他為我們所用。”
尉遲風黎的出發點還是要將葉澤熙永絕後患的,誰會給自己留下禍根等著被反撲呢?
東黎皇后垂了垂眼眸,唇角勾勒起一抹迷人的笑,直戳尉遲風黎的心窩子,“哦?莫不是你想對一個小姑娘動手?”
知子莫若母,她兒子什麼想法她都清楚的,只有這條路才能最快抓住人家的軟肋。
“母后不是著急抱皇孫麼?”尉遲風黎可沒否認,笑了笑一臉真誠的看著自己的母后。
“你自己看著來就是了。”東黎皇后見兒子都有這個想法了,那他愛怎樣就怎樣吧。
“多謝母后成全。”尉遲風黎笑了笑,心裡暗自打著算盤。
其實東黎皇后都乏了,自己身為東黎皇帝的髮妻,尉遲風黎又是嫡長子,太子,他又為何非要與自己的父皇爭奪政權呢?等他父皇百歲過後,這天下就是他的了呀,需要這麼著急的麼?
東黎皇后覺得自己的整個母族都在朝中有決定性的話語權了,為何還要將皇上逼那麼緊呢?
身為一個皇后,她該乾的都幹了,應盡的職責也都盡了,現在她只想好好做個女人,不想捲入這紛爭中,她深知自己是母族的棋子,但那又怎樣?成親二十幾年了,皇上可都沒拿正眼看過她,皇上淒涼,那她又何嘗不淒涼呢?
能夠成為一國之母是天下所有女人的願望,但是當真實現過後,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皇上為了鞏固皇權與整個朝廷作鬥爭,母族為了手握重權好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不惜擾亂朝綱,自己的兒子巴不得他父皇早點兒死去,大家都有私心的,可是誰又是真正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們著想的,恐怕都變了吧,連同最開始的本質都變了,搞得現在國不像國,家不像家……
東黎皇后不止一次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會推動的這一切的?只不過漸漸的後來她明白了,自己並不足以稱作禍國殃民的妖后,真正的毒瘤早已經遍佈整個東黎了,若想拯救的話,必須扶持有寬仁大義的新君,但是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合適……
東黎皇后能感受的到,東黎滅亡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是快了。
天色逐漸被黑暗籠罩,夜悄悄來臨。
十五的月兒出奇的圓,像是在慶祝什麼,預兆著吉利。
元宵晚會並沒有新年時的熱鬧,只不過氛圍也足夠喜慶。
隨著入宮的官員越來越多,朝陽殿前的廣場上座無虛席。
在人群中探出小腦袋瓜正在用土撥鼠式觀望的宋伊景,既好奇,又激動。
她伸手拽住葉澤熙的胳膊小聲激動道:“你快看,好多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