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跛著腳，拾起地上的柺杖，對準黎詩語，發射。

一枚子彈接一枚子彈，打在黎詩語的雙腿之上。

黎詩語只覺得鑽心的痛如電流般，將她撕裂，她的雙腿幾乎是立即就失去了知覺。

血，咕咕地流出。

她本來綿軟的身體被痛得清醒，只是下身癱瘓，她沒法子站起身和上官煜對抗。

上官煜再度瞄準了黎詩語的臉，只要輕輕一按，下一枚子彈就會打穿黎詩語的腦袋。

他很想這樣做，這世界上還能有誰把他耍得這樣慘。

“你從一開始就是在做戲？”

她沒有被控制，她早就被明修給喚醒了，卻還在聯合他們一起做戲。

她已經徹底背叛了獄，還有他。

留著還有什麼用？

黎詩語輕輕笑出來，縱然臉色發白如紙，可依然不輸氣勢。

“沒錯，在你來之前，我就被明醫生給喚醒了，之後出現在你眼前的一幕，是我和明修東方少爺聯手演的戲罷了。如果不這樣，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我，還有姐姐。”

上官煜感覺好笑，笑他自己的天真，竟然到了這種時候，他還在期望些什麼。

其實早該想到的，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掉入了他們佈下的陷阱。

那麼多的破綻，他該察覺到才是，可是全都選擇性地忽略了。

蘇小馨怎麼可能會瘋呢？

“那麼她，也是裝的，對麼？”

他笑夠了，聲音降到了冰點。

四周的光線亮如白晝，五彩斑斕的魚群在玻璃罩之外游來游去。

這富麗堂皇，比世界最頂級的海底餐廳還要奢華的宮殿，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都顯得那麼那麼地可笑。

他望著黎詩語，一字一句地問著，“是麼，你和她一起，來騙我？”

黎詩語知道，這一下，只要自己說錯一個字，招來的就是殺身之禍。

她不是姐姐，上官煜不愛她，自然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可是，她也不打算再違背自己的心意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該是結束了。

來之前都做好死的準備，卻是想不到會在這麼美得驚心動魄的地方死去。

呵……

值了……

黎詩語笑起來，眼底有淚，有釋然，有解脫，望著悲劇般存在的上官煜，縱然他掌控著她的生死，她卻像是看著這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一般，看著他。

同情的，悲憫的，可惜又可嘆的。

“是，我和姐姐一起騙了你。你想得到她，可是她是屬於南宮曜的，她的幸福只有南宮曜可以給，而你，只能跟我一樣，活在地獄裡，永永遠遠……”

“彭——”

一聲槍響，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