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林家常菜店外,胡小柱執意要自己開車帶霍一多一起去歌廳,霍一多見他已經喝的有些多,便勸胡小柱還是把這放在這裡,他們兩人打車去。
“您都喝了不少酒了,這樣開車太危險了。”霍一多扶著說。
“嗨,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弟弟,不是哥哥吹牛,上次我在蘋果園喝酒,喝的比現在還要多,愣是開車一口氣回到了平谷,車連毛都沒刮到,哥哥這技術,嘖嘖,輩兒牛逼!”胡小柱摟著霍一多肩膀自信地說。
在那個年代,酒駕還沒有入刑,大家的意識中是隻要不出事兒,喝點酒開車是沒什麼問題的,所以霍一多也就沒有再堅持,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夜色中北京東部的城鄉結合部的柏油路上,車輛並不是很多。藉著酒勁,胡小柱開的不慢。胡小柱賺錢後,因為小時候在通縣短暫居住過,便在這邊買了房子,所以讓梅梅定的那個歌廳也在通縣,胡小柱一邊開車一邊開啟車載收音機。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當下非常流行的刀郎的歌曲從耳邊傳來,霍一多看到胡小柱開車確實沒什麼事兒,便閉目養神,靜靜的聆聽著刀郎粗狂的聲音。
突然間,車的右後方傳來“砰”的一聲,霍一多猛地一驚,感覺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心想“不會是撞到什麼東西了吧?”
再看一旁的胡小柱,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胡小柱放慢了車速,準備下車檢視。這時候,一臺紅色夏利車從後面左側追著上來,與胡小柱的車平齊後,副駕駛一個腦袋探出來叫胡小柱停車,霍一多初始的判斷應該是他們的虎頭奔碰到了這輛夏利車。
儘管胡小柱剛才的車速並不快,但是他畢竟喝了酒,車開的有些飄,在超車的時候自然沒有注意到是不是碰到了這輛車,但確實他們倆都聽到了“砰”的聲音,所以便認為是超車不小心碰到了,於是趕忙靠邊停下車,兩人一起下車檢視情況。
那臺夏利車也停在了他們車的前面,從車裡下來四個彪形大漢,圍了過來,其中從駕駛室下來的那個穿黃襯衫的大漢氣勢洶洶地說道:“你們怎麼開的車?我都減速讓你過去了,你還碰過來。你倆過來看看,我的車的後視鏡都被你碰壞了。”
“大哥,您先別激動,我們看看是什麼情況。”霍一多看對方人多勢眾,趕忙先平復對方情緒。”
走過去一看,夏利車的後視鏡確實是裂開了一點點,可是霍一多仔細觀察,那樣子又好像不是胡小柱的車刮的。因為胡小柱的賓士車是黑色的,而紅色夏利車的後視鏡上刮的車漆確實白色的,顏色對不上號啊。
霍一多正在疑惑間,剛才說話的那個黃襯衫走過來態度狠惡劣的問:“我說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我們都讓你們了,你們還碰過來,怎麼著?開個好車就能橫衝直撞啊?”
這時候,從他副駕駛下來的那個比他稍矮一點的大漢也走過來假裝攔著自己的同伴打著圓場說:“別激動、別激動、咱們不能人多欺負人少,要和平解決嘛。”
然後又扭過頭問胡小柱和霍一多:“你們看這個事現在怎麼解決啊?是私了啊還是公了啊?”
“私了、公了?你們丫是不是還想讓我賠錢啊?你說車是我撞的就是我撞的啊?我怎麼不記得在哪撞的啊?”胡小柱藉著酒勁和那兩個人頂牛道。
“呦呵,你丫還挺橫啊,有那麼點老炮兒的架勢哈。這你可就怪不得我們了,來,哥兒幾個,給這位爺醒醒酒,看看丫到底想怎麼解決。”
一開始下車和霍一多說話的那個黃襯衫說完,另外三個人手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的棒球棍,迅速圍了過來,把胡小柱和霍一多兩人圍在中間。
想到剛才觀察夏利車後視鏡時車漆的顏色,霍一多斷定這個夏利車肯定不是他們的車劃的,這些人明擺著是要訛詐,看到他們每個人手裡拿的棒球棒,霍一多更加斷定這幾個人是有備而來。
四對二,雖然人數不佔優勢,但是胡小柱那像肉球一樣的身材,加上自己練過的功夫,應該吃不了什麼虧。正當霍一多準備拉開架勢理論的時候,胡小柱接下來的舉動差點沒把他逗樂嘍。
“別,別!幾位大哥,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剛才是兄弟不好意思,酒喝迷糊了,剮蹭了幾個大哥的車,還頂撞了各位大哥,我給大夥兒賠個不是,哥幾個看看怎麼辦,我認賠行了吧?”
胡小柱看到他們圍了上來,竟然馬上換了一副態度,滿臉賠笑,然後一邊作揖一邊說。
“賠錢?這還差不多,你把我們的車刮壞了,這後視鏡怎麼著也得3000元錢吧。”打頭那個人摸著下巴說道。
3000元,這不是搶錢嗎?這下給胡小柱嚇了一跳,像他這樣的暴發戶的特點就是享受了花多少錢都可以,可要是說做這個冤大頭,那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可是現在也沒有辦法,胡小柱自然是沒有霍一多觀察那麼仔細,認定自己是撞車在先,自知理虧,如果不賠錢,避免不了的一場衝突不說,還要連累自己比較看重的朋友霍一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趕緊自認倒黴,準備掏錢。
“等一等。一個夏利車的後視鏡您開口管我們要3000元,這是不是有點多啊?再說,剛才我看了,你們的車後視鏡上蹭的車漆是白色的,而我們的車是黑色的,這車漆的顏色也合不上啊?還有,我們車的右側是有一處劃痕,但我剛才看了,劃痕的方向是從外向內,而不是從前至後,所以這劃痕明顯是外力用東西砸上去的,並且還製造出了聲音,就是想誤導我們以為是剮蹭到了別的車。我說的沒錯吧?至於是誰砸上去的,我想我就不用多說了吧?”霍一多衝著那四個人面無表情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