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境已經這麼壞了,還能再壞些嗎?
事實上是:能!
官道上的官兵漸漸多了起來,這些官兵的統一說法是:捉拿敵國奸細!
“有通敵的,斬!有知情不報的,流配三千里!”官道上逃難的百姓們人心惶惶。
本就是沒吃少喝,覺得前路沒有希望,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明天是不是還能活著。
現在又到處抓人搶東西,還能有活路嗎?
沒錯,官兵到處抓人。
說你是奸細的同謀,你就是奸細。抓走!
沒靠上奸細的,看你有點家底的,到了晚上就會被人洗劫。
還有些長的好看的姑娘,去上個廁所就再也沒有回來。
姜延凱和楊丹玉不敢再走大路,哪怕離前面的鎮子只有十幾裡地,也被逼進了林子。
“延凱,前面有動靜。”楊丹玉扯了扯丈夫的衣袖,事實上姜延凱已經聽到了。
姜延凱覺得麻煩夠多了,不想再管,可聽著那女人和孩子悽慘的叫聲,他的腳步不知不覺間又遲疑了。
他閉了閉眼,心裡告誡自己不是救世主,管不了這世間所有的悲慘,拉著媳婦就往旁邊繞去。
楊丹玉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卻也沒有說出讓他去救人的話。
別說和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相比,就是和熟人比,也是自家丈夫重要啊!
幫段護衛主僕,那是因為人家幫了他們又救了他們,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夫妻二人為了日後的投機都是必然的選擇。
突然,姜延凱鬆開了她,低聲道:“你在這等我,好像……是馬老三。”
楊丹玉一聽也急了,“那,快去!小心點!”
馬老三也是他們的朋友,這一路行來,現在就馬老三夫婦和宋思安的妻子兒子還沒有找到。
楊丹玉看著自己男人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丈夫的本事,她小心的跟了上去,雖然她不如他,但也絕對不會落下太遠的。
楊丹玉趕過去的時候,姜延凱已經將那兩個畜牲殺了,地上一個二十左右的婦人正跪在一個男人面前手足無措的哭著。
男人肚子上插著把刀,鮮血流了滿身,連女人衣服上手上也都是通紅的鮮血,十分的刺目。
男人朝姜延凱費力的笑著,“延凱?你可真厲害,開了掛了吧?不像我啥時候都這麼倒黴……”
姜延凱在他面前蹲下,“別說話!”
“我不行了,以後你嫂子你……”
“屁話!你自己媳婦自己照顧!你瞅瞅嫂子這麼年輕……”他話沒說完,楊丹玉已經走近,“延凱!”
“藥!”
楊丹玉已經從包袱裡拿出創傷藥,幸虧在府城的醫館裡配了些創傷藥,又拿出一件白色中衣撕了,旁邊那婦人已經看傻了眼。
“嫂子,過來幫我摁著他。”姜延凱隨手撿了個棍子塞他嘴裡,“咬著!”
馬老三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塞了個東西,他驚恐的看著對方,他不會是想把刀拔了吧,這不行的,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他拼命搖著頭,可惜她媳婦發愣後就被楊丹玉推了一下,“嫂子,發什麼愣呢!趕緊的!這些人是官兵,我們是沒辦法去醫館就醫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馬老三:“……”
馬嫂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幫著摁住丈夫的胳膊:“……行,行,行,嗎?”聲音哆嗦的簡直連不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