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
唱名聲迴盪於太極殿內外,樂聲隨即而起,在道道注視下,本於殿門外跪拜的楚徽,伸手撩起下襬,眼前的九冕旒珠輕晃。
楚徽緩緩起身,右手一撩袖口,放於所束玉帶靠上處,而左手則背於身後,楚徽緩緩轉過身,那雙如炬眼眸穿過殿門,穿過朝班中心空處,直到與坐於龍椅上的楚凌眼神觸碰到一起。
楚凌不苟言笑的面龐,此刻露出淡淡的笑意。
楚徽跟著笑了,但他的眼眶卻微紅起來。
這場冠禮的規格太高了!!
在去了太社壇、太稷壇、宗廟後,便來到了太極殿舉辦冠禮,參加冠禮的群體,有文武百官,有北虜、西川兩國使團,有在國子監進修學子代表,有虞都內外、京畿……
這樣的一種規格,自大虞開創以來,除了東宮太子外,就是嫡子了,其他皇嗣的冠禮規格,可沒有這樣過!!
‘皇兄這是將能給我的殊榮,全都給了!!’
楚徽邁著四方步前行時,他的心底思緒萬千。
而這還不是關鍵。
‘皇兄甚至怕對我有所虧欠,更是叫母親去大興殿!’想到這裡時,楚徽呼吸略顯急促,然在目不斜視前行時,看到自家皇兄,眉頭微蹙的朝自己微微搖頭,楚徽努力控制與平穩自己的情緒。
今個是他的大日子,得了皇兄的賜字,他就成年了,就頂門立戶了,今後還要開枝散葉了。
他絕不能丟皇兄的臉,丟皇室的臉!
‘陛下對這小狐狸,真是沒說的啊!’
而在楚徽前行之際,朝班中站著的劉諶,看到情緒略有變化的楚徽,心裡那叫一個感慨啊。
‘以庶出的身份,卻得嫡子的冠禮規格,關鍵還是在‘皇太弟’的流言蜚語,被別的事宜給平息下,依舊選擇這樣舉辦。’
‘這殊榮,這信賴,這疼愛,真是沒誰了啊!!’
‘但恰恰是這樣,才能粉碎某些人的陰謀!!’
想到這裡的劉諶,眼神掠過一道精芒,如果沒有這樣做,他還真擔心,後續會出什麼事兒。
所謂皇太弟的流言蜚語,關鍵不在世人怎樣想,而在楚徽怎樣想,如果他自身沒有想法,那這就是最大的笑話。
但要是有了想法,那就是最大的殺招。
這就是一個陽謀。
一看天子怎樣想,怎樣看。
二看楚徽怎樣想,怎樣看。
這哥倆彼此間沒有隔閡,沒有疏離,那一切都是可笑的存在,但哥倆要有了隔閡,哪怕再小,日子長了久了,裂痕就大了,如此疏離就不可避免了,到那一步啊,不管發生什麼,對大虞社稷與國祚都不是好事。
這就跟逆藩雄、逆藩風他們謀反作亂一個道理。
“臣…拜見陛下!!”
楚徽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叫殿內所聚一眾人,無不是收斂心神的看去,劉諶心中所想的,可不止他一人在想。
“錯了!!”
然在此等態勢下,楚凌的聲音響起。
看著正在行跪拜大禮的楚徽,本帶著笑意的楚凌,卻突然板起臉來,“你是想叫我行家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