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買了票,坐上了開往肇城的大巴,大巴準點開出,劉威準備利用路上的時間繼續琢磨用何種理由問親戚們借錢。
直接說炒股肯定是不行的,2006年股市剛剛經歷了幾年熊市,凡是炒股的人都虧得慘不忍睹,坊間流傳著各種嘲諷炒股者的段子,幾乎人人都把股民視為頭腦不正常的賭徒。
你說拿錢去炒股,聽在眾人耳裡就跟拿錢往水裡扔差不多。
要確保能借到錢,就必須找一個讓眾人信服的理由,而且一定是要穩賺不賠的。
那是什麼理由呢?
劉威靠在座位上閉目沉思。
肇城距離東洸不算太遠,車程不到三個小時,等大巴駛入肇城汽車站時,劉威剛好想出一個不錯的主意。
劉威下了車,走出車站,到街邊換乘市內公交回家,想著馬上就能見到父親,他不由地激動起來。
在劉威離開前世時,他父親劉勇軍已經過世了七年。
那次是劉勇軍與同事在唱k,唱到《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的高音時腦溢血突發,人當場就倒在沙發上昏迷了,劉威趕回肇城後他父親一直沒醒,兩天之後去世。
所以劉威實際上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這是他心中一直存有的遺憾,這次劉威再見到父親,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話要說。
那就多陪父親坐坐吧,隨便聊聊家常什麼的都行。
公交到站,劉威走下車,從站牌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肇城紡織廠的宿舍區,劉威的家就在裡面。
紡織廠十年前在肇城算是很火的國企,效益相當好,但最近十年民營企業紛紛崛起,國企因為銀行貸款利息重,員工負擔重,無法跟民企競爭,效益下滑很快,出現虧損。
去年廠子全部打包賣給了一個來自東洸的民營企業,所以劉威的父母現在實際上已經沒了幹部身份,是在給私人老闆打工。
他父親劉勇軍職務沒變,仍是廠辦主任,他母親陳梅因為身體不好,調到廠裡的食堂當出納。
進了宿舍區,劉威徑直往裡走,時不時有熟人跟他打招呼,劉威簡單地回應幾句就繼續趕路,他對這裡並不陌生,直到重生前不久他還來過。
紡織廠的房子在剛建好的當年是很氣派的,到了現在已經略顯陳舊,到2020年時更加破敗不堪。
但他母親每次回肇城還是得回到這裡來住,因為劉威在東洸買房子時父母把積蓄都給了他,沒有餘力換新房。
劉威現在想起這事都頗為慚愧,他在心裡嘆道:“父母在上一世還真沒享到我的什麼福,這一世我怎麼也要讓他們過上有錢的好日子,不說長命百歲,起碼活到九十歲吧。”
到了自己家住的那棟樓,劉威沿著樓梯上到二樓,他從褲兜裡拿出鑰匙開門。
門一開,他看到父母正坐在狹小的客廳吃午飯,兩人聞聲一起轉過頭,劉勇軍訝道:“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
劉威在門邊叫了一聲“爸”,眼眶立刻就紅了,他已經有好多年沒見到父親鮮活的樣子,一見之下百感交集,接下來也不知該說什麼。
陳梅以為兒子遇到了麻煩,連忙站起來道:“阿威,你沒事吧?叉車公司的工作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