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跟你合作,但是希望冠名費能少付一點。”劉勇揚道。
“他想給多少?”
“我聽他的意思,以場次來計,每場冠名費兩萬,如果你今年開五十場,就是一百萬。”
劉威搖頭笑道:“我平均一場車展的入場人數至少三萬人,如果冠名費才兩萬,人均攬客成本才一塊錢不到啊。”
劉勇揚沉吟不語,不置可否。
利益的事,他夾在中間確實比較尷尬,如果是平時,他其實根本不想介入,但這次牽涉到職務升遷,劉勇揚只能勉為其難,對侄子開這個口了。
劉勇軍在旁邊勸道:“阿威,這公司是你的,你就幫一下大伯,少收點你大伯的錢,不行麼?”
劉威沉吟道:“老爸,如果這公司只是我一個人的,我免費都行,但我的合作伙伴有10%的股權,反過來想,如果他把朋友介紹進來,要免費做廣告,我會怎麼想?”
劉勇揚和劉振羽父子聽了,臉色略有尷尬,劉威說的是實情,親兄弟之間都要明算賬,何況這邊是單位的利益,那邊牽涉到其他股東的利益。
“不過,我畢竟是威牛展覽的老闆,還是有話語權的,我就還個價吧,每場2.5萬,按照一年50場計,總價也就多個25萬。大伯,你回去跟廠長商量一下?”
劉勇揚心中暗暗一喜。
其實交待任務時廠長對他也有暗示,談合作肯定是有來回的,汽車廠這邊出價2萬,自然也預著劉威會往上抬一點。
現在劉威加價五千,屬於預期範圍。
劉勇揚於是欣然道:“行,就這麼說了。今天過節,親人之間不談公事,來,喝酒喝酒。”
兩人舉杯,一口悶下。
劉威又依次給三叔劉勇明和堂哥劉振羽敬酒,說話得體,舉止老到,完全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倒像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手。
劉勇揚回顧剛才劉威跟自己還價的過程,突然有所領悟。
威牛展覽的決策權就在劉威的手上,他完全可以接受汽車廠2萬的出價,但他卻加了五千,卻也不加多,僅僅五千。
這其實是一種姿態。
商業有商業的規則,不要以為是親戚就可以連規則都不顧。
但你畢竟是大伯,幫過我,所以加價只是意思意思而已,不會讓你為難。
你有事找到我,這個忙我幫。
真是輕重適度,進退有據啊……劉勇揚抬眼看正在給三叔劉勇明敬酒的劉威,目光中頗多讚許。
而坐在他旁邊的劉勇軍正處在驚訝加茫然之中。
他親眼目睹了劉威剛才跟劉勇揚談合作,一股老闆的氣勢油然而生,就算面對肇城汽車廠這樣的巨無霸國企,自己兒子也是不亢不卑的。
不對,聽起來似乎是肇城汽車廠有求於我兒子,而我兒子幫了它一把。
我兒子居然這麼厲害了?
連大哥的升官都需要他扶一把了?
恍然間,劉勇軍覺得自己兒子好像突然長大了,如果非要說個時間,嗯,至少長大了十四歲……
郵局送件員劉文富也震驚了,可以說目瞪口呆。
他倒不是震驚於劉威的成熟,而是震驚於他們談的錢。
一邊開口就是2萬,2萬啊!這是他一年穿街過巷送件還不能出岔子的工資。
緊接著2萬就乘以50場,那是一百萬,劉文富簡直要背過去了。
這些親戚就這麼有錢麼?聊起一百萬就像聊一百個信封?
但是沒完,比自己就大幾個月的堂哥輕飄飄地還了個價,大伯就同意了,於是堂哥就多了25萬。
不是吧,錢有這麼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