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但是在這個年代卻也可以自稱一句老夫,常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讓這說書先生的背駝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諂媚且卑微。
因為駱永勝打賞了一枚銀角,讓老頭看駱永勝的眼神就彷彿在看著自己的親爹一般,眼神中除了感激便只有謙卑,就連駱永勝招呼他落座,那也是萬萬不敢的。
“坐吧坐吧,你這總拘著,我也不好與你說話。”
在駱永勝再三安撫下,老頭總算敢小心翼翼落下半個屁股,那般緊張的坐姿倒是反不如站著輕鬆了。
“先生尊姓大名啊。”
駱永勝一問話,這老頭就急不可耐的站起來,弓著身子,奴顏婢膝。
“賤姓孫,單名一個石碑的石,員外您喚我一聲老孫頭便成。”
“我還是喚你一聲孫先生吧,孫先生請坐。”
“可不敢當員外這聲先生,您就喚我老孫頭,俺聽著心裡也踏實。”
見老孫頭堅持,駱永勝也就不再客氣,手勢下壓,和煦笑道:“好好好,老孫頭,快坐吧,咱倆聊幾句。”
一個是眼下名滿洪州的大富商,一個是每日裡為果腹都要費盡心思的說書先生,有什麼好聊的?
老孫頭自己心裡疑惑,但他不敢說出來,只是老老實實的坐著,小心翼翼聽著駱永勝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
“你們說書這一行當,效益如何。”
“託您的福,都還過得去,吃飯是不成問題的。”
這種謙虛,駱永勝也只是笑笑:“平日裡都說哪些故事啊。”
老孫頭愣住了,第一個念想便是難不成這位駱大員外準備偷自己的底,隨後又回過神自嘲,自己這一肚子的墨水就算全部榨乾再翻個千百倍,也不夠人家一根頭髮絲重,哪裡至如。
想明白這個環節,當下也就坦言了。
“俺會封神、山海志、東周列國志還有就是今日說的這楚漢爭霸了,一般來說還是封神會比較好說些,神神鬼鬼的老百姓聽的過癮,而且封神無從考據,全憑俺這上下嘴皮子瞎編。”
山海志?那不就是山海經嗎。
駱永勝心裡想著,這故事庫也太匱乏了些,宋朝在文化領域的輝煌似乎還真個就只有詩詞比較出名。
唐詩宋詞嘛。
那元朝就是元雜曲。
明清才開始有的章回體小說以及大量神鬼誌異的編纂故事。
“老孫頭啊,你平時說不說三國。”